“哈哈哈哈……”文思竟然是丝毫不惧,仰着头疯了一般的大笑起来,然后他一低头如鬼魅一般的盯着三人:“燕王祸乱朝堂,弑杀血脉亲人,当真才是大胆!放肆!你们燕王一家,愧对大明列祖列宗,便是到了地下,太祖高皇帝也断不会放过尔等乱臣贼子!”
燕南飞、罗向阳两人,已经是怒不可止,几乎就要拔刀相向,一道了解了这该死的混账。
朱瞻基眼神悲怜的看了文思一眼:“让他先闭嘴吧……”
说完话,朱瞻基再不管已经开始疯言疯语起来的文思,向着一旁已经认出他身份的谦儿走过去。
得了命令,早就急不可耐的燕南飞、罗向阳二人,立即打开牢门冲了进去。先是重重的扇了文思几个大嘴巴子,然后刀鞘重重的砸在他的后脑勺上。
咣当一声,文思整个人便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于谦后退了两步,双手更是早早的就离开了一直抓着的栅栏。
他看着皇太孙一直走到自己面前,不由的咽了一口唾沫。
这就是那铁骨铮铮的于谦于少保?
朱瞻基看着于谦一副谨慎小心的模样,脸上不由露出了一抹笑容:“你就是于谦?”
咣当一下。
于谦的双腿便重重的跪了下去。
朱瞻基嘴角抽抽,他感觉自己都能听到,膝盖骨碎裂的声音。
然而,这个时候,于谦也已经是嚎啕大哭了起来。
眨眼间,于谦便已经是满脸泪水,混着鼻涕,糊在一起分不清楚。
他的身子更是一颤一颤的,鼻子一抽一抽的。
当真是闻者落泪、听者伤心。
于谦已经是嚎哭着,嘴巴一张一张的开始诉说起自己的冤屈。
“太孙啊……我……草……学生冤枉啊……”
“太孙啊……您英明圣武,定要为人家……为我做主哇……”
“那歙县县令王弘业不识好人心,食君之禄,却渎职懈怠……学生查出歙县‘人丁丝绢’之事有弊端,他却不领情,还陷害于我,让新安卫抓了我……”
“王弘业卑鄙无耻!太孙啊……这等贪官污吏,您可要赶紧斩了他啊……呜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呜……”
“这个卑鄙小人……竟然还让锦衣卫将我给抓到这昭狱里来了……”
“呜呜呜呜呜……”
“太孙哇……您是不是来为学生做主的……”
“呜呜呜……”
“偶好委屈啊……”
“学生一片赤忱之心,皆为大明……呜呜呜……”
“我怎么……呜呜呜……怎么就被关到这昭狱里来了啊……”
“呜呜呜呜……”
囤积了数十天的委屈和心酸,在这一刻倾泻而出,于谦几乎是要哭着抽过去。
他也不管脸上的泪水、鼻涕,一把一把的搓着,整个人跌坐在湿漉漉的稻草堆上。
朱瞻基却已经是脸色铁青,目光阴沉,脸上表情阴晴不定。
这该死的于谦,骂那个什么汪弘业就好好的骂。
怎么就牵扯到本宫身上了?
是本宫抓你进昭狱的!
你个混账玩意,连我也被骂成卑鄙小人了?
你小子,是不是当真想在这昭狱住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