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冤案又牵扯到人命,纪澜身为通判就是草菅人命,两位大人还不知道纪澜是因为儿子纪宁德的缘故,不得不踏入其中,但是他们知道,纪澜这次要栽,而且十有八九栽的很难看。
纪澜此时脸色跟吃了苍蝇没什么两样,他没想到永王的动作竟然会这么快,快到连给他做出应对和弥补的机会都没有。
一天,甚至只需要半天不到的时间,他就算倾家荡产也会来永王府斡旋,在纪澜眼里,王亲国戚和阉人都是一样,几乎没有不贪的,如果永王不喜欢银子,他为什么要开酒楼开钱庄大肆敛财?
是人就有弱点,永王何能免俗,既然永王爱财,那他就投之以好,不但散尽自己家财,甚至卢家的产业也可尽归永王府。
只要能保的命在,只要他还在官场,还怕捞不到万贯家财,更何况有了此事,他和永王的关系必然坚如铁石,永王虽然不能干政,可人家是今上亲弟,只要能说几句好话,还担心自己不能平步青云?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王爷。”任兴回殿,脸上挂着胜利者的笑容,将一张张画押之后的供证递给朱厚炜道:“奴婢幸不辱命。”
朱厚炜点了点头,接过供状,一张张看了下去,脸上神色越来越难看,直到最后怒不可遏。
“纪通判!”
纪澜被这一喝,顿时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纪通判,你也是寒窗苦读十余载,一步一个脚印踏着圣贤的教诲走上官场的,朝廷任命你为湖州通判,是要让你秉公执法,予湖州安靖,清一府刑狱,然而你身为通判,为了一己之私,不惜枉顾律法,为了图谋卢家家业,不惜包庇子嗣,草菅人命,横行不法,本王问你,你可对得起你读的圣贤书,你可对的起朝廷给你的俸禄,可对得起这湖州一府百姓!”
“下官……下官……”
徐祯卿和李梦阳懵了,冯睿和蔺志的脸上则是浮现出了冷笑。
“王爷。”徐祯卿硬起头皮上前拱手道:“不知王爷可否将供状给下官看看。”
朱厚炜直接将几张供状尽数扔了过去。
徐祯卿捡起供状,看完一张便递给李梦阳一张,待二人看完,满脸已是冷汗淋漓。
两位长史怀疑过卢刘氏是不是真的有冤情,而且在永王亲自出手之后,这怀疑更深了几分。
否则永王没有理由插手这么一桩普通的民间刑案,如果永王没有十足的把握就仓促插手司法,一旦确认卢刘氏无冤,永王必然会被闻风而动的言官弹劾成筛子。
当然徐祯卿和李梦阳也算是看出来了,永王根本不惧弹劾,因为今上根本就不会在意永王如何,甚至连今上自己就是个胡作非为的主。
今上重用刘谨压制文官,导致朝野一片哀鸿,根本就不是明君之像,这样的君王本该对藩王诸多防范才对,然而今上反其道而行之,当真是让满朝文武无所适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