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张嘴就要大叫,对方眼疾手快地将她嘴立即捂住。
宝贵妃呜呜挣扎,伸腿去踢澡盆。
那内侍将她拖离了澡盆,另一人上前来,袖子微动,一股烟气即将散出。
宝贵妃手臂忽然撞在捂住她的内侍腰上,哧一声轻响,对方闷声惨叫,捂腰退后。
宝贵妃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柄匕首,退后两步又要叫,另一个内侍急声道:“您要是叫,我们就不得不和您同归于尽了!”
宝贵妃怔了怔,冷声道:“你们是慕容翊的人,你们敢杀我!”
内侍道:“殿下吩咐过,娘娘肯随着走,自然会礼遇您。如果不肯甚至伤人,允许我们为自保对您出手!”
宝贵妃怒声道:“他敢这样对他亲娘!”
对面两人不说话,一左一右挡住她的去路。
宝贵妃吸一口气,放低了声音,道:“慕容翊发了什么失心疯!自己不回宫,却要把我从宫中掳出去?”
内侍道:“殿下说,这是为了彼此安全,劝您清醒些,莫要贪恋荣华,失了性命。”
宝贵妃像听了什么笑话一样笑起来,“他说什么?安全?性命?怎么,在这宫里,还有谁会威胁本宫性命不成?要本宫说,对本宫安危威胁最大的,就是他吧!”
她忽然想到什么,脸色一变,“听说最近那些事是他做的?难道是真的?他是有什么大病,要疯得这么歇斯底里?搞乱了大奉对他有什么好处?这是他自己的天下啊!我是吃错了什么药,怎么生了这么个疯儿子!”
两名内侍静静地看着她,眼神里掠过一丝怜悯。
殿下真难啊……
“他是要掳了我要挟他父皇?”宝贵妃自以为算到慕容翊的心,心中更怒,“好个逆子!”
内侍们齐声叹了口气。
这位其实也疯,不仅疯,还蠢。
殿下太难了。
宝贵妃却当成是被自己猜中了,放缓了脸色,做出那运筹帷幄的大人物姿态,温声道:“翊儿一向爱钻牛角尖,我这个做娘的,却不能看着他疯。你们走吧,本宫不和你们为难,但也绝不会和你们走,回去代我和翊儿说,天下哪有成仇的父子,陛下不会真的怪他,便是要怪,本宫也一定会从中斡旋,只要他早些收手,回宫请罪,以后大家还是和和美美一家人,不好吗?”
两名内侍静静看着她。
叹为观止。
其中一人终究是没忍住,脱口道:“娘娘,您和殿下,和陛下,什么时候一家人和和美美过?”
宝贵妃变色,“你放肆!”
两名内侍对视一眼。
今晚的任务,主子本就不是死命令。
主子说宝贵妃是个疯且蠢的,十有八九弄不走。硬要勉强,说不定还有祸患。
既然如此,也就罢了。
两人转身,纵上屋顶,如烟一般掠去。
两人身影刚消失,扶春宫屋顶之上,便落下了黑衣的人影。
院子也落下了无数黑衣人,其中几人直入殿中,也不管宝贵妃是不是在洗澡,站在殿中,道:“娘娘,陛下说十分想念您的陪伴,着您这便去寝宫。”
宝贵妃大喜,道:“那待本宫洗浴一番,收拾些东西便来!”
那黑衣卫士硬邦邦地道:“陛下有旨,乘龙殿诸事齐全,无须准备,请娘娘即刻上轿。”
说着便让几个宫女进去,给宝贵妃披了大氅,一顶鸾轿,已经抬到了院中,当即便把宝贵妃塞进轿子里,一阵风也似地去了。
半个时辰后,汝州城一处不起眼的民居内,慕容翊得到了消息。
他看了一眼来回报的内侍,那也是早就布下的暗线,其中一人腰间染血,显然是被刀捅的。
慕容翊轻笑一声。
他这老娘,还真是对那狗屎宫廷恋栈不舍啊。
那便罢了。
他正在细细看一卷卷宗,之前留在大乾的万钱山庄的所有人,都被大乾驱逐了,一直押送到边境,昨日刚刚回来,便立即将那段时日盛都发生的事,写成卷宗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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