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并不像那些孙辈害怕的颤抖,看着顾徽也没有看到仇人似的愤恨。
她反而有一种事情终究发生了的感觉,之前一直高高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整个人都轻松了一些。
老夫人坐在顾徽指着的椅子上,冲着她微微点了点头。
“多谢公主手下留情。”
这群抄家的官兵虽看起来凶神恶煞一些,但实际上却并没有伤人害人,老夫人自然知道应该感激谁。
顾徽面色不变,只是低下头来看着自己的手上的茶水,声音淡然。
“父皇的旨意,参与者严惩不赦,十岁以上男丁发配边疆,女眷倒是没有提及。”
老夫人低下了头,心中庆幸。
【还好……】
只要家里还有人在,贺府的血脉总是不会断的。
至于她那位儿子……
贺老夫人闭上了眼睛,做出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她从未想过自己的儿子能够保住性命。
顾徽将目光看向了被押解在院子中的人,那位贺大人虽然只是在这十多年间起来的,可他府上的人却竟然不算少。
听说他做了官之后,除了将老母亲接到京城里来,跟着一起来的还有两位兄弟。
贺大人这一房是二房,只生下了一儿一女,这里的大多数人应该是大房和三房的子女。
顾徽看到了一位大着肚子,扶着丫鬟的手哭哭啼啼的女眷,她的表情一顿,然后淡淡地将眼神给移开了。
【她今日是来抄家的,可不是来发善心的。】
“你就是长宁公主?”
一个穿着淡蓝色的袍子,长着一张国字脸的男子站了出来,他皱着眉头把顾徽扫了一遍。
“媚儿她受不住了,你叫人搬凳子来给她坐下。”
顾徽放下了手上的茶盏,她看了一眼闭上眼睛的老夫人,眼中闪过了一抹趣味。
上下把那位男子打量一番,顾徽往椅背上靠了靠。
“你是贺知言?”
贺大人只有嫡出的一儿一女,女儿是贺知青,在十多岁的时候便美名在外,被皇上选给了三皇子为妃。
可能唯一一位嫡子的名头却并不突出……
顾徽大大方方的斥笑一声。
怪不得贺知青一位闺女能够左右贺大人的决定呢,想来与她这位废物兄长也脱不了关系。
兄长这么废物,贺大人可不是得把宝压在女儿身上吗?
“你笑什么?”
贺知言显然也是觉得自己被小看了,他十分失望的看着顾徽。
“亏我还曾经听信流言,以为你是个人美心善的,没想到竟然是位如此厮心狠手辣的女子。
媚儿的肚子里可怀着孩子呀,你若是个还有良心的,就好好把她给安置了,再叫个大夫来看看!这可是活生生的一条性命呀!”
他一脸痛心的看着顾徽,“我实在是没有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模样。”
亏他曾经……还偷偷仰慕过长宁公主。
顾徽低下头来弹了弹指甲,看向了站在一旁的统领,声音慢悠悠的。
“他属于主谋吧?也有十岁了?”
统领恭敬的行了一礼,冷冷的看了贺知言一眼,“自然属于的。”
“那就好……”
顾徽低下头来笑了一声,随意的摆了摆手。
“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