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昂白了他一眼,恨铁不成钢的说道:“破家的县令灭门的令尹,你好歹是一方父母官,连手下人的工资都搞不定?”
县令被人称为百里至尊,何为至尊,无冕之王啊。
在这个交通基本靠走,通讯基本靠吼的年代,县令就是无法无天的存在,会沦落到扫大街?
古兰一阵脸红,委屈的说道:“许都是京城啊,公侯多如狗,权贵遍地走,属下没钱没势的,敢得罪谁?”
瞧那委屈的小眼神,多像当年的自己。
曹昂怒其不争哀其不幸的说道:“回县衙再说吧。”
坐车赶往县衙,看着与数个月前一模一样的大堂,曹昂竟生出一种恍如隔世之感,抬头望着亲自找人打造的“明镜高悬”牌匾说道:“把所有人都叫来,咱们开个会,再将所有警察,衙役,环卫都召回来,待命。”
“喏。”古兰躬身一拜跑去传令,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今天的脚步异常轻快。
他是一个缺乏主见的人,做事的时候需要有人推着赶着。
说通俗点就是只有执行力没有决策力。
他暂代县令的这几个月,县衙大小事务一股脑全压在了他头上,折磨的他头发都白了许多。
其实也怪曹昂,走的不声不响,留下一个远超自己能力范围的烂摊子,唉……
一言难尽啊。
曹昂走到桌前坐下,脚往桌尖上一搭,闭眼假寐起来。
等了不到一刻钟,主簿吴原,典史余平,警察局长孟阳,功曹,令史,狱掾,文无害,厩驺,仓吏,治狱吏等县衙官吏全部赶到。
不等代县令古兰吩咐,自发的向曹昂躬身行礼,异口同声的说道:“属下见过都令。”
语气中透着见到亲人的喜悦。
古兰脾气再好,看见这一幕心态也有些崩了。
曹昂做许都令满打满算也就一年,而且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几乎没干过什么正事。
可他呢,天子没来许都之前就是县中小吏,一步一个脚印累功升迁到县丞,再到现在代为县令。
做为土生土长的许县人,他竟然不如一个空降的,未免太受打击了些。
曹昂目光从众人身上一一扫过,将每个人都仔细打量了一遍说道:“都有些憔悴啊,看来我不在的日子你们过的不怎么样嘛。”
众人纷纷羞愧的低下了头,警察局长孟阳苦笑道:“属下无能,给少主丢脸了。”
曹昂笑道:“无所谓,脸面这东西我向来不怎么在乎,还是想想怎么赚钱,替大伙把工资发了吧,我需要知道城中各大府邸的占地面积,谁能搞定?”
土地面积,要那玩意干啥?
众人面面相觑,一脸懵逼。
对视许久主簿吴原说道:“县衙还真有这方面的记录,四年前主公迁都许县,大兴土木将原本的县城扩大了五倍之多,建城的时候属下被征调过去打下手,负责的就是土地丈量一事。”
“原本这些东西要送到将作少府保存的,但那几年兵荒马乱,京城又刚迁来许县百废待兴,将作少府根本就是个空壳子,建城的将军图省事,就把这些记录都放到了县衙,属下也不敢扔,生怕哪天上面需要却拿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