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统说话算话,第二天便联系到一支前往徐州的商队,让徐州籍伤兵可以跟着离去。
中午时分庞统带着商队来到军营,到了门前商队依然没有停下,直勾勾的往军营里冲,庞统脸色一寒,盯着商队的胖管事问道:“你干什么,军营重地闲杂人等不得进入不知道吗,还不让你的商队停下。”
当官的向来看不起经商的,庞统又是黑袍军军师,位高权重,就算这个商队有公侯做背景他依然不放在眼里。
胖管事也知道眼前这位爷得罪不起,便讪笑道:“将军有所不知,车里都是从草原进来的毛料,准备送去徐州服装厂给诸位军爷做军服的,万一丢了小的担待不起啊,在这也不知道要耽搁多久,小的寻思着军营空地大,就开进去存放片刻。”
庞统冷哼道:“耽搁他个三五天又如何,本座还真没听说过哪支盗贼如此胆肥,敢在我第二军眼皮子底下撒野?”
胖管事一想也是,连忙弯腰赔笑道:“是是,小的有眼无珠,还请将军海涵。”
说完又转过身,朝手下吼道:“都听到了没有,将车队后退三里,等着。”
庞统这才满意,带着他进了军营,将徐州籍伤兵召到校场集合。
第二军中徐州籍的伤兵最多,足有一千二百人,都快赶上一个团的编制了,站在校场上黑压压一片。
庞统面对着他们说道:“兄弟们,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今天就走吧,你们的名单已经送去徐州刺史府,回去后直接去刺史府报道,抚恤和工作当地刺史府都会安排的,放心,裁军一事是主公亲自下的命令,少主监督,夏侯大都督执行,没人敢克扣,真有那种不知死活的,直接上报都督府,你们都认识字,怎么告状不用我教吧。”
这年头可没有网上转账的说法,将士们的抚恤金是用银币直接支付的,那么多钱币从许都送到军营,再分发给士兵让他们带回家,想想都沉的慌,还不如让他们回家之后由当地官府拨付。”
退役伤兵中职务最高的是一位名叫王恒的团长,三十出头,作战时被人砍中拳头,右手除大拇指外,其他四根手指全部断掉,现在吃饭都改左手了。
王恒出列,替大伙说道:“军师放心,咱们黑袍军将士不欺负人,但也不能被人给欺负了,谁敢克扣我们的抚恤,我们就敢跟他们玩命,只是临行前不能再见少主一面,大伙怪想的,军师若有机会见到少主,请替我们问候一声,就说……就说我们兄弟不管在军中还是在家乡,都不会给他老人家丢脸,让他放心便是。”
其他将士受到感染,自发的齐声吼道:“请少主放心,我们绝不给他老人家丢脸。”
声音带着哽咽却异常嘹亮,庞统心中那根敏感的弦瞬间被拨动,眼泪不争气的在眼眶打起了转,却强忍着说道:“我一定带到,你们的战马就带着吧,算咱们第二军给你们最后的礼物,除此之外,商队还给你们专门准备了五辆马车,谁走累了可以上车歇息会,走吧,我送你们出去。”
将士们散去,牵上陪伴自己多年的战马离开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