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还存着一口气要找到失踪的女儿,长情的长公主怕是早就已经随着亡夫而去了。
长公主望着跟在苏珩身后的温静安,那姑娘看着不过十九岁,就比她的九儿小个一岁多而已,她一身粗布衣裳,整个人却落落大方,轻移莲步款款而来,不东张西望,规矩的很。
听苏珩说,以前也是晋昌府大户人家的姑娘,家道中落,这才沦落至此,疼惜女儿的长公主,自然也对温静安起了怜悯之情。
若是自己的女儿,也能够一辈子衣食无忧、健康快乐,那也就足够了。就怕女儿日子过的清贫凄惨,如果真是那样的话……
“姑母!”苏珩领着温静安过来,给长公主行礼。
温静安连忙端正地行了礼跪下道:“民女温静安给长公主请安,愿长公主身体康健!”
“快起来吧,外头热,到里头来。”长公主忙搀扶着温静安起来,两个恭敬地垂手立着的丫头立马打开了帘子,长公主拉着温静安走了进去。
外头有些暑气,里头却是凉风习习。
温静安进了大堂,却不敢乱瞟,只盯着面前的一寸土地,微微垂着头,沉默不语。
长公主见她这副懂规矩的模样,心里头也很满意,这姑娘一看就是从小教好的,小时候家里头也是锦衣玉食,九儿若是真的跟这样的姑娘成为玩伴,那看来,九儿小时候的境况也很不错。
“你叫什么?是哪里人?”
坐下之后,上了茶,长公主就问起了温静安的身世。
温静安知道长公主不可能不知道她的情况,如今自己问起,不过是想要拉进两个人之间距离,便规规矩矩,一五一十地回答:“回长公主的话,民女姓温,闺名静安,一直在晋昌府长到十六岁。后来跟着父兄到了别处生活了两年。”
长公主没问在哪里生活了两年,苏珩已经告诉过她了,那两年,怕是这孩子一辈子最不想提及的过去,家道中落,生母重病惨死,为了一口棺材典当时却被登徒子掳走,一关就是大半年的时间,这样的经历,发生在一个弱女子身上……
她也何尝不是一样,以孱弱的身姿经受了丧夫失女之痛,这样的痛苦,与温静安又有何不同?
也许是惺惺相惜,长公主不由得对温静安又多了几分爱怜,她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慈爱地说道:“静安,坐在我身边来。”
已经是相当的熟稔了。
苏珩坐了坐,看到姑母与温静安相谈甚欢,心里头一块大石头也落了地,自行先回去了。
一直到日落时分,温时彦和温俊倧才等回了温静安。
是长公主府上的马车一路将温静安送回来,还带来不少的绫罗绸缎和首饰,都是长公主赏赐的。
温静安一回了家,温时彦和温俊倧就将木知给遣出去了。
“怎样,静安,她问了你什么?”温俊倧见没有外人在场,便迫不及待地问起了温静安在长公主府上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