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澧县动乱那日,你也在吧?”萧钰问他。
温俊倧没有正面回答,靠在坚硬的门框上,双手抱胸,一身的冷意:“几年不见,就从一个普通读书人三元及第,被今上钦点了状元郎,一介贫民白衣变成了翰林院的正六品侍读,萧大人,您如今可真是风光无限啊!”
温俊倧的话里话外透着嫉妒和嘲讽。
也对,当年考试,萧钰第一,第二可就是这个温俊倧,若不是因为后来温家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他不会被禁止参加科举,从而葬送了自己的仕途。
如若当年不是他揭露他的罪行,兴许,他现在的成就不在自己之下。
萧钰越是沉稳冷静,温俊倧的眼神越发的清冷。
那日他跟一群普通的老百姓站在一块,站在下头看着站在马车上头的萧钰,他一身白色直裰,衬的人是芝兰玉树、清贵无比,而他一身布衣,泯然众人矣。
曾几何时,他也是鲜衣怒马,贵气逼人,高高在上,谁与争锋,样貌学识哪样比萧钰差?他的家世更是比萧钰好上万倍,他风光的时候,萧钰算什么?
他若是天上的云,萧钰就是地上的泥,若不是静安喜欢他,他会多看他一眼吗?
嫉妒如烈火燎原一般,越来越甚。如今看到萧钰过来解救温静安,那种无助和挫败如影随行,原本,这些他一挥手就能办的到的,可现在,竟然还要靠萧钰。
没错,静安在洪福元那里套出了洪山村的事情,他们兄妹两个就知道,他们能够逃脱这个鬼地方的机会来了。
那几个孩子上京城,也是他授意的,留在澧县被人发现就是个死,去京城说不定能留一条命,那就看他们能不能安全走到的京城了。而且,他跟温静安还特意写了一封信给萧钰,用匿名的方式揭露了洪山村这里的情况,萧钰这个人,爱管闲事,他知道了,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
如他们所愿,萧钰真的来了。
苏珩看出了眼前男子里头嫉妒和不屑的眼神,说出这些人的名字,他倒也知道了这些人。只是弄不清楚,曾经晋昌府的首富,在晋昌府几乎可以横着走,可为何变成了如今这般落魄的模样,看他们对萧钰咬牙切齿的模样,似乎这事情还跟萧钰有关?
温俊倧不再理会萧钰,多看他一眼,他心里头的妒忌就更厉害一分,他看向了萧钰身后的苏珩,上前行礼:“草民温俊倧见过三公子。”
苏珩示意他起身:“原来是温公子。当年晋昌府瘟病,温家可是出了不少的力啊!”
温俊倧笑:“那是草民的职责,只是时过境迁,温家早就已经破败了。草民多谢三公子的救命之恩,大恩大德,我温俊倧就是当牛做马也一定要回报三公子的恩情。”
温俊倧就要跪下,温静安父女两个见状,也都要跪下,苏珩立马搀起了他:“温公子,你该谢的人不是我,而是萧大人,此番若不是萧大人的话,澧县和台州府的事情了,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圆满解决。”
温俊倧回头看了一眼萧钰,拱拱手,算是谢过:“那就多谢萧大人的救命之恩了。”
很是敷衍。
萧钰神情淡淡,丝毫没有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