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很清楚,一旦皇帝身死、新帝登基,他这一介阉人即便拿捏着东厂,也抵不过满朝文武要杀他的心,文官上谏、武官出兵,栾胜必死无疑。
听得这话,苏幕便晓得沈东湛将他们之间的关系,护得好好的,那些流言蜚语,多半是栾胜或者是太子?又或者是某些有心人故意为之。
“别说那么多了,我饿了!”云朵适当的打断了话茬,巴巴的望着李珝,“好好吃饭!”
李珝回过神来,拿起筷子就给自家王妃夹菜。
对此,云朵很是受用,笑得眉眼弯弯。
有那么一瞬,苏幕很羡慕。
倒不是羡慕李珝对云朵有多好,而是羡慕他们可以光明正大的相亲相爱,不用顾忌他人的眼光,只做他们的恩爱夫妻。
不像她和沈东湛,只要天下不曾易主,他们就永远都像鼹鼠一样,见不得天日,连怀着身孕都得防着所有人,生怕被人瞧出来,更怕这孩子偶意外而自己却护不得。
“多吃点!”李珝恨不能亲手喂云朵吃饭,面上、眼神里满满当当都是她。
年修静静的站着,蹙眉瞧着自家爷。
如果不是这该死的世道,爷和沈指挥使……应也如此相爱。
蓦地,外头有蕃子跑进来。
李珝坐在那里,瞧着蕃子伏在苏幕耳畔,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待蕃子离去,苏幕的面色便彻底沉了下来,起身就往外走。
“这是怎么了?”云朵忙问。
李珝的指尖,轻轻揩过她唇角的油花,“谁知道呢?看苏幕那脸色,应该不是什么好事。”
“你说,我们这样跟她同桌用饭,这消息会不会传到皇帝的耳朵里?”云朵问。
李珝若有所思的瞧着门口方向,“如果消息能传到父皇的耳朵里,说明跟着我们的是父皇的人,如若不能,便是栾胜的人!”
“有什么区别吗?”云朵不解。
李珝点头,“这二人若是一直联手,谁也动不了父皇,自也动不了东厂。但若是二人离心,便离自相残杀不远了。”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那个词叫什么来着?”云朵想了想,“哦,投石问路?”
李珝笑盈盈伸手,捏了捏她肉嘟嘟的小脸,“答对,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