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着何处?
苏幕哪里答得上来。
“没事!”苏幕轻咳了一声,掩饰自个的尴尬与心虚,“主院那头,有什么动静吗?”
年修点点头,“有!昨儿后半夜的时候,主院那边连夜请大夫过去,说是老、将、军身子不好,起了高热,然后府中的女眷便也三三两两的过去伺候,就在不久之前,才传来消息,说是病势已经好转,没什么大碍!”
“知道了!”苏幕拢了拢衣襟,心里倒是想问一句,昨夜是否听到什么?
可话到了嘴边,又生生咽下。
于是乎,室内的氛围陡然变得尴尬起来……
安静。
死一般的安静。
外头,骤然响起了异动。
“奴才去看看!”年修夺门而出。
苏幕这一颗心才算稍稍放下,哭笑不得的揉了揉眉心,去脸盆处擦了把脸,她的脑子才算清醒了些许,拍了拍自己的面颊往外走。
外头,年修匆匆忙忙的跑回来。
“爷?”年修行礼,“前厅那边闹了点事,说是昨天夜里顾家大小姐被贼人打伤,这会将、军、夫人正在大发雷霆,说是要搜查全府呢!”
顾家大小姐?
苏幕想起了昨夜的场景,不由的耳根发烫,话语间带着清晰的嘲讽意味,“那顾大小姐有没有说清楚,到底是什么样的贼人?贼人又对她做了什么?”
“没说!”年修摇头,“底下人只说,伤得不轻,别的……”
伤得不轻?
呵呵,那是沈东湛手下留情了,若然是苏幕,可以让她这辈子都爬不起来。
“待我洗漱之后,再过去不迟!”苏幕慢慢悠回到屋内。
洗漱,用早饭。
完毕之后,苏幕才悠哉悠哉的去前厅凑热闹。
年修跟在苏幕身后,只觉得今儿自家爷有些不太对。
可到底哪儿不太对,他这一时半会的又说不出来,想了好半天,才隐约有点察觉,可能是爷今日走得特别慢。
没错,今儿的爷走路慢吞吞的,迈个台阶也是悠哉悠哉的。
不知道是心情好?
还是腿疼?
当然,年修只管瞧着,可不敢多说什么。
等着主仆二人赶到前厅的时候,恰沈东湛和周南正好赶上。
“苏千户也是来看热闹的?”周南挑了一下眉。
年修轻呵,“只准你们拿耗子,不许我们凑热闹?”
周南一怔,哟,这小子还学会骂人了?
有长进!
“到底是怎么回事?”苏幕明知故问。
沈东湛斜睨着她,一副“你还不清楚”的表情,嗓音却是凉凉的,“顾家的事情,自然是有顾伯父和顾夫人处置,何时轮到苏千户费心?”
“这倒也是!”苏幕勾唇冷笑,头也不回的朝着前面走去。
沈东湛也不着急,由着她去。
“爷,您看什么呢?”周南不解。
只瞧着沈东湛双手环胸,就这么目不转睛的盯着苏幕的背影,也不知道是在看什么?又或者,是在回味着什么?
“没什么!”沈东湛勾唇,眼角带着笑意,微微上扬,“有些过了。”
周南:“??”
“走吧!”沈东湛抹了把脸,神色如常的往前走。
前厅内。
叽叽喳喳,闹腾不休。
夫人王氏面色黑沉的站在檐下,扫一眼立在院中的家奴、丫鬟和护院,那气势颇有些上战场的模样,只不过,府内是没有硝烟的战场。
“昨天夜里,到底有没有人,瞧见贼人的踪迹?”昨儿被沈东湛折腾得只剩下半条命的顾东朝,今儿倒是神气活现的,拎着皮鞭站着台阶上,“都给我好好回答问题,若是谁敢隐瞒,那就是与贼人是一伙的,仔细我这鞭子不认人!”
夫人王氏没吭声,冷眸扫过众人。
关于这贼人之事,苏幕和沈东湛心里最为清楚,哪儿有什么贼人,分明是顾芸儿自个下不来台,又解释不清楚身上的伤势来源,这才胡乱扯了个幌子。
谁曾想,老母亲却当了真。
“都不说是吧?”顾东朝昨儿挨了一鞭子,颜面尽失,虽说没什么大碍,但当时也是伤的不轻,醒来之后,越想越气,奈何又找不到由头出气。
眼下,正好出出胸腔里那一口怨气。
鞭子在空中“啪”的一声响,惊得底下众人皆是身心一颤,大公子素来喜欢折磨人,若是不合他心意,这一顿打肯定是跑不了了!
众人瑟瑟发抖,一个个面面相觑,却实在是无可奈何。
顾西辞行至回廊里,漠然望着眼前这一切。
“我就知道,苏千户和沈指挥使肯定会来看热闹!”云峰低低的笑道。
顾西辞缓步上前,这阵仗难免会惊动主院那边,委实不利于顾震养病,昨夜的闹腾,他们又不是不知道。
一个个都是没心肝的,都这个时候了竟也没有半点顾虑。
“顾西辞!”顾东朝忽然以鞭直指。
顾西辞止步,眸色微沉。
云峰心头一紧,得,又是这把戏?!
“你这一回来,贼人就进了府,你倒是说说看,这是不是太巧合了?”顾东朝最瞧不上的,就是顾西辞这病秧子,“是不是你把贼人引来的?还是说,你跟贼人就是一伙的?”
苏幕凝眉,不悦。
“兄长这话,可有什么凭证?口说无凭,便是污蔑,即便是到了父亲跟前,我也得跟你辩一辩!”顾西辞面色沉冷,言语间没有此前的卑躬屈膝。
顾东朝愣怔了一下,忽然呵笑一声,“哟,去了一趟殷都,还真是不一样了!回来之后,嗓门都大了不少,看样子你在殷都学了不少东西。让为兄,好好的探一探,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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