栾胜一口气憋在心口上,指关节握得咯咯作响,也不知道沈丘是倒了哪门子的霉,娶了这么个彪悍的母老虎。
别人家的母老虎,可能是纸老虎,但这沐飞花可不是,这是一只野生的、实打实的、彪悍至极的母老虎。
乱军之中直取敌军,将,领的首级,跨马便可领军出征,一声威吓,三军皆颤。与其说沈丘厉害,倒不如说他娶的这女人厉害。
别人得了贤内助或者猛将,便是如虎添翼,他沈丘……是直接养老虎的。
“沐飞花,你莫猖狂。”栾胜低哼,“你儿子沈东湛,现如今还在殷都当那劳什子的锦衣卫都指挥使呢!”
沐飞花徐徐起身,面上笑意微敛,“怎么,你东厂还能给他锦衣卫穿小鞋?栾胜,你在女人身上吃了亏,就要拿个孩子出气,出息!”“孩子?”栾胜被她气笑了。
沐飞花双手叉腰,歪着脑袋瞧他,“怎么着,只要老娘没死,他就算活到一百岁,那也是晚辈,是我家小子。当然,这福气你是没资格了!”
“你!”栾胜切齿。
沐飞花抖着腿,“你这辈子,这配收义子!”
“罢了!”栾胜拂袖而去。
若是真的打起来,他还真的……不是沐飞花的对手,这女人师从高门,天生神力,简直是出类拔萃的武学奇葩,他没必要跟一个女人吵架,没得失了自己的身份。
“打又打不过,吵也吵不过,你说你这东厂提督当的,多没意思!”沐飞花倚在门口,双手环胸,瞧着栾胜疾行而去的背影。
栾胜立在楼梯口,回眸狠狠剜了她一眼。
“哼!”沐飞花翻个白眼。
栾胜幽幽启唇,“就你这副模样,难怪沈侯爷逃了一辈子,侯爷夫人就好好追着吧!”
“诶你个死太监!”沐飞花气急。
她最大的软肋,可不就是沈丘嘛,这栾胜是可着心口扎刀子呢!
“夫人,冷静冷静!”秋娘赶紧上前,顺着沐飞花的脊背捋着,“没事了没事,咱不能上了这阉狗的当,气坏了身子多不值得!”
沐飞花咬着压根,“他还不值得我气坏身子。”
“可不是嘛!”秋娘笑了笑,“不值得,不值得!”
沐飞花捋着袖子,“等到有朝一日,他扒了这层皮,我就把他摁地上,往死里揍!”
“奴婢再补上两脚。”秋娘打趣。
沐飞花这才罢休,转身回房。
“夫人,栾胜走了这一遭,世子定然也会过来。”秋娘低声开口,“您可要做好准备,公子这一开口,肯定是沐姑娘那事。”
沐飞花一怔,面色有些难堪,“我自然知道,这小子要说什么,可我这不是正在给他想法子吗?找不到那死鬼,也怪不得我。”
“唉!”秋娘叹口气,“这叫什么事?”
沐飞花皱着眉,“打架的时候,没见着这般有本事,谁知道跑起路来,比猴还精,老鼠洞都能钻进去,我这……罢了罢了,不说这狗男人。吵累了,我先睡一会,若是湛儿来了,你再叫我起来!”
“是!”秋娘行礼。
沈东湛其实都知道,他就在客栈对面的茶楼里坐着,瞧着栾胜进去,又瞧着栾胜出来。
“爷,不去见夫人吗?”周南问。
沈东湛眉心微凝,“娘骂了这么久,肯定是累了,让她先歇会,不着急!”
闻言,周南笑出声来,“卑职瞧着,老阉狗方才的神色,真是难看到了极点,估计侯爷夫人没少给他下料。”
“我娘功夫好,嘴皮子溜,天不怕地不怕的,栾胜自己送上门找骂,娘还能放过他才怪!”沈东湛太了解自家母亲,就她那脾气,爹都拿她没辙。
周南点点头,“那咱就先等一等!”
沈东湛静静的坐着,神色清浅,到时候要怎么跟娘……开这个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