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幕没办法拒绝,任由李璟抓着她的手,领着她去了后院。
“爷,还跟吗?”周南问。
话音刚落,身边一阵风过,早已没了沈东湛的身影。
周南:“……”
行吧,知道了!
后院内黑漆漆的,苏幕眉心紧皱,不知道这李璟到底想干什么?
须臾,李璟松开她的手,“苏幕,你且看着。”
“殿下想让奴才看什么?”苏幕不解。
李璟没说话,边上的顺子快速递上火折子。
一盏花灯,照天明。
两盏花灯,照路明。
三盏花灯排排站,且问姑娘等何人?
苏幕站在檐下,立在台阶上,瞧着李璟拿着火折子,将左右两边悬在树桠上的花灯,悉数点亮,驱散黑暗,换得斑斓的光亮。
“好看吗?”李璟站在光亮中,回眸笑看着她,“苏幕,喜欢吗?这些东西,都是我亲自为你准备的。以前在宫里的时候,你只顾着办差,甚少有过这般安静闲暇的时候,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样安静的美好,最适合你!”
苏幕,好静。
“苏幕?”李璟提了一盏花灯近前,默默的塞进了苏幕的手里,“那年你救我于寒水之中,险些殒命,我铭记在心,从不敢忘。你可知我这番心思,存来已久,在宫里说着,你总觉得我是虚情假意,如今远离宫廷,你可信我?”
苏幕没吭声,只是瞧了瞧手里的花灯,又瞧了瞧眼前的李璟,脑子里浮现的,是沈东湛的那番话:不知这李璟究竟是虚情假意,还是真的有了心思?
忽然间,天空一声炸响。
烟火绚烂,色彩斑斓。
苏幕不自觉的抬头,瞧着天空上绽开的烟花,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花灯。
如今不是元宵也不是中秋,这场烟火是李璟特意为她放的。
她仰头看着烟火,他只抬眸看着她。
墙头,一身黑衣的沈东湛默默的扯上了遮脸布。
周南一瞧,心头顿觉不妙,“爷,这不是没事吗?”
“废话!”沈东湛眯了眯眸子,“这还叫没事,那什么叫有事?”
周南想了想,没亲上没抱上,发乎情止乎礼,怎么看都是相安无事啊!左不过,这太子殿下的心思太过奇特,对着杀人不眨眼的苏千户,也敢这样……委实令人费解。
换言之,胆子真大,是个不怕死的好汉!
与,他家爷一般无二!
所幸最后,沈东湛也是理智当头,没有冲动。
如顾西辞所言,烟花散尽,李璟便放手让苏幕回去了,仿佛就是想让她高兴高兴,将一个男子对于女子的倾慕,展现得格外清楚明白。
苏幕提着花灯,回到自己的小院,进了门便将花灯递给了年修,“挂起来吧!”
花灯不好肆意处置,免得到时候李璟问起来,不好交代。
“是!”年修如释重负,“还好,太子殿下什么都没做。”
苏幕面色沉沉,“他把不该做的,都做了!”
“爷?”年修一怔。
苏幕拂袖坐在镜子前,“如此一来,煜城内外的官员,乃至于随行的诸位大人,要如何看待太子与我?太子这么一闹,等于斩断了我所有的退路。”
这就是最直白的宣告,她苏幕就是太子李璟的人。“督主原就扶持太子,这并无不妥。”年修还是没想明白。
苏幕摇摇头,瞧着镜子里的自己,目光落在那支碍眼的白玉簪上,“东厂是东厂,东厂是义父的,而我……只是我。”
年修心下一怔,隐约明白了些许。
沈东湛疾步进门,一身黑衣尚未褪却,大步流星的行至苏幕跟前。只听得“咚”的一声响,仿佛是什么东西搁在了桌案上。
苏幕:“……”
年修:“……”
周南:“……”
沈东湛带着不容置喙的语气,“以后就戴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