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应该是打斗的时候,掉进水里的。”周南说。
沈东湛什么都不说,只是淡然放下手中杯盏,若有所思的望着江利安。
“沈指挥使何故如此看着下官?”江利安提着袖子拭汗,“下官说的句句属实,若是您不信,下官这就去把师爷找来,让师爷与您再说一遍!”
沈东湛扶着桌案起身,“不必了,我相信江大人不会拿自己的九族开玩笑。至于师爷,等明儿太子殿下开始办案之后,让他先见见,咱们这些当臣子的,终究不好僭越在前。”
“是是是!”江利安紧跟着起身,连声道是。
沈东湛负手而行,“江大人不必送了,好生伺候着太子殿下便是。尤其是安全问题,若是再遇见贼人对太子殿下不利,下次掉的,肯定是你的脑袋!”
音落,沈东湛头也不回。
江利安身子一颤,愣在原地好半晌没能回过神来。
好半晌,底下人轻唤,他这才咽了口口水,绷直了脊背,风一吹,被冷汗浸湿的衣裳,冻得他直打哆嗦。
回厢房之前,沈东湛去了一趟太子李璟的殿宇,在院子里能清晰的看到窗户上的人影翩然,耳畔是女子银铃般的笑声。
“爷放心,这两女子都是城中正儿八经的闺阁小姐,身家清白,没有危险。”周南这话刚出口,便瞧见自家爷用那种嫌弃的眼神瞥他,“攀龙附凤之心,胜过闺阁礼数。”
这话,总没错吧?
沈东湛拂袖而去,懒得听这些乱人心志的事儿。
“吩咐下去,查全城金银器匠,不得遗漏一人!”沈东湛下令。
周南颔首,“是!”
翌日,一幅画像已经搁在了沈东湛的窗口,正是地窖里那人的绘影。
“找画师多描摹几份,送一份给江大人。”沈东湛意味深长的开口,捋了捋腰带,抚直了腰佩,握着剑出门。
周南紧随其后,手中拿着画像,“爷,您是不是怀疑江大人?”
“税银没找回来之前,煜城内的所有人,我一个不信!”沈东湛大步流星的离开。
周南细想,确该如此!
是人是鬼,谁知道呢?
不过,更让人难以预料的,还是这位太子殿下。
李璟素来不按常理出牌,眼下到了煜城,便觉得一颗心落了地,不似船上这般老实,竟是不顾众人规劝,要亲自巡察全城。
“这不是胡闹吗?”周南低语,“如此一来,咱们腾不出手查案子,还得寸步不离的跟着太子殿下,严防死守的保护他!”
沈东湛也很头疼,这胡闹劲儿真是与当日、永慰县的薛宗越,有得一拼。
“跟紧点,太子决不能有所闪失,否则皇上会大开杀戒。”沈东湛叮嘱。
周南点点头,“卑职明白!”
所以,还能说什么?
沈东湛无奈,苏幕更无奈。
摊上这么个太子,这么个巡查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