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家姆妈给洪路文端了张凳子让她坐和尚对面,她自己则与和尚排排坐下。
洪路文见吴家姆妈没将自己架腿上有点不快,不吱声,自顾拿了只螃蟹蘸着调有姜沫的醋慢慢吃着,想起去年过生日,姆妈买了一大锅螃蟹,吃到最后一个,洪路文怎么搛都搛不起来,向姆妈求救:
“姆妈,螃蟹在锅里跑来跑去!螃蟹在锅里跑来跑去!”引得全家大笑。又想起哥哥教她唱的儿歌,顾自边吃边唱:
“骨头骨脑骨眼睛,
骨手骨脚骨背心,
两把骨刀舞得欢,
八只骨脚逞横行。”
和尚与吴家姆妈都夸洪路文儿歌唱得好,吴家姆妈还给她递来一杯酒,让她慢慢喝着。
她见和尚与吴家姆妈双双举杯一干而尽,吴家姆妈给和尚拿了只螃蟹说;
“螃蟹的可爱与可怕在于吃了它后,任何美味会变得无味。”
和尚频频点头称是。
喝第二杯两人端起酒杯互相绕过对方手腕将酒一饮而尽。
洪路文不懂这叫交杯酒,觉得吴家姆妈今天怪怪的,她平时从不这样喝酒。
喝得兴起两人敲起了筷子;“老虎、蜈蚣、鸡,”吴家姆妈输了,被罚坐到和尚腿上干了一杯,一直是吴家姆妈输,吴家姆妈就一直坐和尚腿上喝酒。
不久,形势变了,吴家姆妈出鸡,和尚就出蜈蚣,吴家姆妈出老虎,和尚就出鸡,弄得吴家姆妈总是输,腿上一直坐着和尚。
洪路文小小年纪,没有灯泡意识,也不懂少儿不宜,但主权意识她是有的,就像大陆跟台湾的关系。
吴家姆妈大腿一直是她的领土,她从不会走路坐起,直到最近。现在居然被一只刮光芋艿头霸占着,很让她纠结。
她先是鼻子发出哼哼的抗议声,吴家姆妈听了,见她两条清水鼻涕淌下来,以为她鼻子出了点小问题,不以为意。
见自己的反应没回应,洪路文想有大动作,她的腿短,悬在半空,够不到地面,本想跺跺脚,无法实现,只能将脚敲凳脚。
吴家姆妈与和尚正在兴头上,哪里听得到这比半夜三更老鼠出洞稍大点的声音。
无奈,洪路文只能用杯底敲桌面,示意吴家姆妈为她续酒。洪路文以为吴家姆妈要起身给她倒酒,和尚一定不敢再赖到她腿上。
谁知吴家姆妈不给她倒和尚却坐在吴家姆妈腿上拿酒瓶隔桌给她倒过来。
当总总努力都归于无效,忍无可忍,洪路文扯开喉咙用手指着和尚哭叫道;
“吴家姆妈,侬叫伊滚——蛋!”
当汪汪哭着的洪路文被白美丽牵着小手领回家时,洪路文父母已吃了晚饭收拾停当要出门去听评弹。
洪路文见父母要出门,立刻忘了总总不快吵着要跟去。
洪稼翔、洪师母对这个跟屁虫早有领教。不是不想带她,而是有前车之鉴,还是不带为妙。
她完全听不懂也就算了,可她似懂非懂,喜欢提一些高难度问题。
比如上次带她去听《宝玉夜探》,当听到
“贾宝玉,一路花剑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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