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架日机就像是突然爱上了高台跳水,猛地一头向下,与地面几乎是垂直九十度的方式狂飙!
“浅田君,拉方向舵,拉方向舵!”跟在其后的日军飞行员疯狂的在无线电中大声提醒。
显然,那是他没看见垂下头颅的模样。
两秒钟前,一枚炮弹恰好就在距离这架日机座舱不足6米的位置爆炸,飞舞的弹片不仅将机身上穿出几个拇指大小的洞,还顺便将日军飞行员开了瓢。
一枚足有两厘米长的弹片轻易击穿了还算厚实的飞行帽也击穿了日军飞行员的头颅,疯狂的弹片在破开头骨后迅速翻滚。
如果把脑袋形容成锅,那脑浆子就是锅里冒着热气的稀饭,而这枚翻滚着的弹片就是个搅勺,稀饭还是那锅稀饭,没增多也没减少,只不过位置发生了迁移改变。
稀饭可以随意搅动,但脑浆这玩意儿.......
日军飞行员其实在那一瞬间已经失去意识,但猛然的失感却让他的脊髓神经发出反应,油门深踩到底,手臂猛然前伸,将方向舵推到了底。
这样的一波操作,九六战机当然就像是高台跳水一样,笔直射向地面。
“轰!”的一声,撞上地面的飞机在地面上爆起一团烟火。
那名不断高呼着提醒同袍的日军飞行员痛苦的闭上双眼,这已经是他在陆航大队最后的好友。
所有人都说佐佐木大尉是天煞孤星,是“献祭”队友的狠人,但或许只有他自己最清楚,参战半年时间,方面军陆航损失其实算不上大,不过是战损了大约二十几架飞机而已,这和东南战场比起来压根算不上什么。
可这其中,却竟然包含了他在航空学校的五名舍友,一个宿舍6人,到现在为止,竟然只剩下了他一个。
如果说真有天煞孤星,那他或许才是真正的那一个。
又或许,如果不是因为这场战争,他的五名好友都不会战死?名叫麻田深井的日军少尉脑海里猛然闪过这样一丝念头。
人,只有深刻感受到痛苦的时候,才会去反思失去背后的底层逻辑,歌舞升平和欢歌载舞只能不断助长各种欲望的滋生。
这就是人类,一种自大的将自己封为地球食物链最顶端的生物。
可惜,麻田深井的反思来得太晚了。
这里是战场,日本飞行员的眼珠子是红的,那是因为同袍之死被刺激的,而下方中国人的眼珠子更像是绿的,既有山林苍翠的掩映,更有如此“肥美”小鸟的诱惑。
真的,就日本人这种被揍成这样都还舍不得投下重磅航弹减轻飞机重量的可爱小固执,换成谁,不想狠狠干他们一炮?不,是数十炮!
麻田深井少尉因为失去好友痛苦闭上的双眼不用再费力睁开了。
一枚炮弹恰好在另外一架日机的机腹下爆炸,飞舞的弹片没有击穿500磅航弹,却炸断了安放炸弹的挂钩。
然后,这架日军战机本身就在做机动,试图快速离开这个被中国人炮火覆盖的空域,强大的过载直接将这枚重磅航弹给甩了出去。
更重要的是,这架战机恰好就在麻田深井少尉上方大概80米的区域。
战机都在以330公里的时速高速飞行,从参照物来说,两架速度等同的日机互相看起来几乎就是静止不动的,同样拥有此等速度的航弹也是如此。
只不过,这枚重磅航弹还多了一个重力加速度。
于是,就在更后方的一名日军飞行员因极度惊恐而放大的瞳仁中,这枚航弹就这么硬生生砸在麻田深井的座舱里。
500磅的航弹有多重?你往身上压一个奥尼尔外加一个普通成人就差不多了,关键是这二位还是从30层楼房上蹦下来砸你身上。
麻田深井少尉连眼睛都来不及睁开,就被砸成了肉泥,整个战机更是被这巨大的压力一砸两半,就像是被剪掉翅膀的蝴蝶,高速向下方坠落。
佐佐木大尉率领的第二编队12架战机,就在这短短的二十几秒内,战损四分之一。
这结果其实已经很不错了,若是砸瘪了麻田深井少尉的那枚航弹被拔掉引信,因为距离撞击而爆炸的话,狂暴的爆炸能量团甚至能将后方数百米外的几架日机都席卷进去。
地面上还在欢呼雀跃的日军步兵们看着这一幕,集体失声。
而中方士兵却是在掩体里狠狠挥动着自己的拳头。
但这,却不是这个堪称庞大的日机机群最后的命运。
因为,四行团的防空阵地可不仅仅只是这9台机关炮,那是高达27台,在广袤的大山中,形成一个巨大的三角形,将俯冲下来的日机机群整个笼罩其中,无论日机编队往左往右或是往上,仰射射程高达2500米的机关炮都足以将其撕碎。
除非是日军战机飞离战场近2000米,或许才有机会脱离机关炮炮弹的追杀。
但那,需要最少30秒!
30秒的时间,已经足够27台机关炮发射出上千发炮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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