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堂那些人以前只是京都大街小巷的地痞流氓,在京都敲诈勒索为生。”秋娘轻叹道:“不过那时候要是这些无赖欺人太甚,报了官府,官府也会出面将他们抓到牢里待上一阵子,反正那时候不敢太猖狂。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出来个青衣堂,将京都的地痞无赖都聚集在了一起,这些人比以前似乎规矩一些,不会轻易生事,可是要是得罪了他们,他们比以前更凶狠。京都的大小商铺,还有水道等许多地方,他们都要收钱,说是交了钱给他们,就可以安稳做生意,否则这些人成天捣乱,客人都不敢上门。”
秦逍皱起眉头,秋娘继续道:“官府要收税,这些人也要收钱,在京都做生意,就等如是缴纳两份赋税,也幸好京都人口众多,生意兴旺,换作生意冷淡的地方,这些商铺早就关了门。”
“那些商人也不联起手来向官府告状?”
“一开始还真有不少商户联名状告青衣堂。”秋娘道:“可是领头的几个商人莫名其妙地消失,官府也没理会他们,大家都觉着那几个商人是被青衣堂暗中害死,便再也不敢告状了。”
秦逍冷笑道:“天子脚下,竟然如此猖狂,这不只是青衣堂的错,庙堂上的那些人过错更大。”心下疑惑,暗想青衣堂背后的那人倒地是何等身份,竟然无人敢招惹青衣堂。
“京都可不止有青衣堂。”秋娘轻声道:“还有个太平会,和青衣堂一样,也都不是好人。这两伙人在京都水火不容,互相争斗,夺取地盘,就是为了从自己控制的地方收取钱财。京都有三条河道,洛水、谷水和饶水,谷水水道归青衣堂,饶水归太平会,剩下的洛水,以前是青衣堂的地盘,后来出现太平会,从青衣堂手中夺了一半去。”
秦逍一怔,愈发觉得有趣。
这京都不但是朝堂党争,就连市井中也是帮派争斗。
他很清楚,市井帮派之争,不过是朝廷党争的扩展,无论是青衣堂还是太平会背后,都有着朝廷官员的影子。
“我先前在饶水撑船,他们找我要银子,我就跑到了谷水。”秋娘有些气愤道:“到了谷水,他们也找我要银子,我又到了洛水,反正他们在后面追我要钱,我四处躲他们,到了太平会的地方青衣堂管不着,太平会找我,我就跑到青衣堂的地方,和他们捉迷藏。”说到这里,唇角忍不住泛起一丝得意的笑意。
秦逍却知道秋娘这样的生存环境着实糟糕。
一个女人撑船养家已经很不容易,还要躲避那些无赖收钱,实在是辛苦,问道:“你撑船多久了?”
“也没多久,不到两年。”秋娘道:“之前是在......!”说到一半,淡淡一笑,后面的话却没有继续说下去,秦逍见她不说,也就不方便追问,拿起筷子,又夹了一块猪头肉放在秋娘碗里。
秋娘忙道:“不要不要,你自己吃,我.....我不喜欢吃肉。”
便在此时,忽听得院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敢问秦逍秦公子可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