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元稹肃然道:“老臣有失察之罪。当年青州发生王母会叛乱,被朝廷平定,自此之后,王母会几乎是销声匿迹,江南之地,更是从无听说有王母会的人活动。”
“但这道折子上说得很清楚,一日之间,江门县境内遍布王母信徒,在此之前,苏州已经发生叛乱,城头竖起了反旗。”圣人风韵犹存的脸上满是震怒之色:“苏州钱家带头叛乱。”望向那名远远跪在后面的信使,冷声道:“你是从江门县过来?”
那信使风尘仆仆,憔悴不堪,额头贴地:“回禀圣人,江门县令涂大人得知苏州叛乱,正准备封城,却不料王母信徒已经潜入城中,突然聚众发难,他们接应城外的叛匪,十万火急之时,涂大人写下这道急奏,令小人日夜兼程送呈京都,小人不敢耽搁,一路之上几乎不敢停留,在途中驿站也只敢喝一口水,跑死了两匹马,花了四天的时间赶到京都。”说完这句话,此人忽然身子一歪,倒在地上。
四天时间从苏州跑到京都,这已经是极限,信使完成使命,说完最后这几句话,再也撑不住,昏倒在地。
“赶紧带下去请太医。”长孙媚儿见状,立刻吩咐,两名执事太监抬了信使下去。
“折子上说苏州叛乱,叛乱的是王母会。”圣人声音冷峻:“你们可知道苏州反旗是谁的旗号?”
国相抬头道:“只是打出了当年王母会在青州作乱时的同样旗号,以王母为尊。不过折子上说钱家率众造反,应该不会有错。钱家在苏州实力雄厚,如果没有钱家的支持,王母会在苏州根本无法兴风作浪。”
兵部尚书窦蚡犹豫了一下,终于道:“启奏圣人,公主殿下对江南的情势最为了解,臣请圣人下旨,让公主前来商议此事。”
这话其实在场的人都听得懂。
圣人斥责国相不知王母会在江南活动,但众所周知,国相的势力一直不曾渗透进入江南,江南七姓多年来效忠于麝月公主,几乎可以说是公主的家奴,如今江南发生叛乱,领头的竟然是苏州钱家,麝月公主事先毫无察觉,当然是难辞其咎。
麝月前往江南,十分隐秘,知道此事的人凤毛麟角。
“江南内库被盗。”圣人知道事到如今,已经无法隐瞒,当务之急是要和朝中重臣商量出平叛之策,声音低沉:“麝月因为此案,半个月前已经动身去了苏州,要亲自彻查内库一案。”冷笑道:“现在看来,内库失窃,是王母会的手笔了。”
此言一出,几人都是赫然变色。
南院院使陈叔通是钦封的忠武将军,在军方也是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虽然如今的南院早已经不似当初武宗皇帝在位时的的权柄滔天,却依然是帝国军略制定的重要衙门。
听闻麝月公主去了江南,陈叔通大惊失色,失声道:“大事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