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秋楠从房间里走出,手扶栏杆往下问:“头儿,怎么了?”
虎平涛指着蹲在地上不肯抬头的那女人:“你下来给她做个笔录。”
米秋楠愣住了:“头儿,我正忙着录入资料,没空啊!”
“暂时放一下。”虎平涛态度很坚决:“先把她的笔录做了再说。”
女人拉女人就方便得多,也没人说闲话。
米秋楠快步从楼上下来,打开手铐,那女的还是蹲在地上不愿意起来。
米秋楠发火了:“都到派出所了还这态度。起来,你给我站起来!”
女人无可奈何地站起,却弯着腰,幅度相当大,仍然用头发遮住脸,而且把头扭朝墙那边,似乎很怕别人看到她的面孔。
米秋楠拉着她往审讯室方向走。
趁着这个机会,虎平涛走到有灯光的位置,从侧面看去。
目光透过头发缝隙,接触到那女人脸的时候,他怔住了。
居然是梁萍!
就是那个去年在便利店里给孩子偷东西的女人。
虎平涛怕认错了,连忙把周昌浩叫来,那天晚上老周在,也见过梁萍。
周昌浩来了以后点头确认:“没错,就是梁萍。她丈夫瘫痪在床,她女儿学习成绩非常好,一家子都在城中村租房子。”
进了审讯室,虎平涛安排梁萍坐在审讯椅上,没像之前那样给她戴上手铐,只是觉得心情复杂,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梁萍一直在哭,满面羞愧。
“是我不对,我……我不该这样。”
“我……我实在是没办法啊!”
虎平涛低声吩咐米秋楠:“小米,你先回档案室做你的事情,这边就交给我和老周。”
米秋楠点头答应了一声,走出房间。
“十(失)足女”的情况非常复杂。对此,虎平涛也有自己的看法。
首先可以确定,其中一部分纯粹是为了钱。也许当初做这个行当的时候各有缘由,也觉得羞耻,可到了后面,很多女人心态变了,好逸恶劳,只想着躺下来就能挣钱。
可梁萍给虎平涛的感觉不一样。他了解过这个女人为了操持家庭是何等的忙碌,同时打三份工。
好不容易等到梁萍哭声渐止,虎平涛才语气低缓地问:“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我需要钱。”
“我带我老公去看过医生,医生说:他之所以站不起来,不是因为腿上骨头的问题,而是脊柱扭曲压迫着神经才变成现在这样。只要做个手术,顺利的话,康复的可能性很大。。这对我来说是天大的好事,不管怎么样,只要他能离开床,站起来就好。那样的话孩子就有指望了,家里的情况也会比过去变得更好。”
“可我没钱啊!我了解了一下,这个手术至少要五万块,这还只是手术费,没有加上后期康复的费用。我家的情况你们是知道的,别说是五万块,就连五千块都没有。”
“但不管怎么样,只要能做手术,就有了盼头,一切就有了希望啊!想要多挣钱就得多上班,问题是我已经打着两份工,可收入还是只够家里人糊口。我没文化,稍微好点儿的工作摊不上,只能做卖力气的活计。”
“……我……我……刚开始的时候,我真没想过要做这个。后来是实在没办法……我男人的病变得严重了,他躺在床上一直喊腿疼。我带他去医院,医生说神经被压制的情况必须尽快得到缓解,否则会变成半身不遂。”
“我被吓坏了,可我实在是没钱……有天晚上我从宝源路那边过,看到街边很多店里都有女人坐着。我知道她们是干那种营生的……说实话,以前我挺瞧不起她们,觉得她们脏。我是真的无法想象,一个女人怎么能与那么多的男人做那种事?可后来我也想开了,谁都会遇到难处,就像我,真正是穷急了能把人活活逼疯啊!”
“就像那老话说的:笑贫不笑娼。口袋里有钱了比什么都重要。于是第二天晚上,我瞒着我男人和孩子,晚上又去了宝源路,站在街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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