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王磊。那么大的人了,居然还想着靠打麻将发财。俗话说得好:十赌九骗。他一个拆二代,家里没有任何背景。之前被同学骗了三万,还可以说是没有社会经验,值得同情。可后来张一峰给他免了两万款的借款,这就很值得警惕。无亲无故的,人家凭什么帮他?”
这么一说,张娟也陷入思考,微微点头:“我也觉得这事儿不太合理。有些说不过去。”
虎平涛继续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在派出所久了,很多事情其实仔细想想都能发现蹊跷。总而言之,这事儿从表面上看,的确是王伟臣父子落在张一峰的套子里,被迫还钱。可实际上,王磊刚开始打麻将的时候赢钱,我估计他肯定跟王伟臣说过这事儿。如果没有王伟臣的支持至少是默认吧!以王磊那种唯唯诺诺的性格,怎么可能一下子从五块钱赌注增加到几百上千?”
“贪婪是一个依序渐进的过程。”
“还有,王磊和张一峰之间的借贷合同,上面写明了借款是用于商业行为。王磊却把这笔钱花在麻将桌上。所以就算他在这件事情上占理,法院调查的时候也不会把这个当做参考依据。因为咱们国家禁赌,王家父子在接受调查的时候应该不会,也不敢说实话,反正他们就是一口咬定还不出钱。”
张娟陷入了沉默。
她虽然主持民生节目见过太多的纠纷,可在主观因素方面,张娟倾向于王家父子。是是非非暂且不论,王伟臣之前的哭喊挣扎,对胸顿足,的确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
“那毕竟是高利贷啊!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他们家破人亡吗?”张娟试探着问。
这话把虎平涛逗笑了,他摇摇头:“家破人亡你这词儿用的不对。法院判决一旦下来,就必须执行。这个是没说的。如果对判决结果有异议,可以提出上诉。以王伟臣的精明,他不可能不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
“我觉得吧,这事儿咱们都暂时不要下结论。等我回去调查以后再说。”
虎平涛做出这决定并非只是想要敷衍张娟。
担任耳原路派出所长以来,溪西村这边的报案频繁。基本上都是财产纠纷。因为每次派来处理的民警不一样,再加上虎平涛之前的关注重点在关口村那边,所以溪西村这边的民事纠纷很多被忽视了。
回到所里,打开电脑,调出以前的档案,虎平涛大为震惊。
自从溪西村完成整体拆迁到现在,前后加起来将近五年的时间,在资料库里标注为“财产纠纷”的案子多达上百起。大部分是多次报警,也就是同一个案子,在不同时间段重复报警。如果将每一次报警单独列入计算,累加起来总报警次数高达四百以上。
虎平涛立刻找来谭涛,给他看了电脑资料,认真地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谭涛往电脑屏幕上瞟了一眼,顿时明白了:“你说溪西村那边啊!这事儿以前是廖所在弄,后来他升职去了局里。你来的晚,最好打个电话给他,问问情况。”
虎平涛皱起眉头:“怎么,这事儿你没参与?”
谭涛回答:“溪西村的事情很复杂。我虽然来的比你早,可我只带人处理过几次纠纷。都是跟钱和高利贷有关。一时半会也说不清粗,你最好还是打电话给廖哥,他手上应该有现成的资料,你一看就明白。”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虎平涛也没有更好的选择,只能拿起座机话筒,拨打廖秋的手机号码。
在电话里简单开了个头,廖秋已经明白虎平涛想表达的意思:“又是溪西村的事儿领头闹事儿的是边凯还是张一峰?”
虎平涛连忙回答:“张一峰。他说他是开租赁公司的。报案的叫王伟臣,说是他儿子找张一峰借了一大笔钱,法院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