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虎平涛不由得眯起眼睛盯住张景松,心中的疑惑更深了:“死人?”
张景松整张脸瞬间憋红。看得出来他属于不善言辞的那种类型。
老实人也会急,何况老头老太太之前话说得很难听,张景松压根儿不承认对方指责,于是想也不想就张口骂道:“你家没有死人吗?你个老不死的,你敢说你爹妈还活着?你是凭空从石头里蹦出来的?还是你没爹没娘,天生地长?”
老头愣住了,可能他做梦也没想过张景松会用如此恶毒的语言骂人。足足呆了五秒钟,好不容易反应过来。
两边又开始骂战。
虎平涛和谭涛连忙将两边分开。张景松这边只有一个人,谭涛和张兴平带着几个保安将他护在中间,虎平涛站在外围,他挡住老头,仔细询问。
老头也爽快:“我叫杨建勋,今年六十七了。我住六栋……这位是刘敏刘大姐,她七十多了。”
站他旁边的老太太补充了一句:“我是刘敏,今年七十一。”
看着俩人都不像是蛮不讲理的那种,虎平涛也没想过要把矛盾扩大。他从衣袋里拿出香烟,笑着递过去:“杨大叔,来一根?”
是否会抽烟这种事,基本上能看出来。杨建勋也不矫情,从烟盒里取出一支,掏出自己的打火机,先给虎平涛点上,然后才是自己。
“其实这事也不是今天刚闹起来。之前我们就发现这十一幢三零一不太对劲儿。这事儿得问刘大姐,她住楼上,每天上上下下的,心里堵得慌。”
“他不是好人!”老太太刘敏抬手指着张景松,口沫四溅:“他买房子根本不是用来住的,他在那屋子里放了骨灰盒。”
虎平涛虽说听出了一些门道,可还是觉得糊涂:“骨灰盒……这个……他放他自己家里,很正常啊!”
很多人都会把亲人的骨灰放在家里,摆张桌子设个香堂。前段时间虎平涛受邀去港城调查姚新秋半夜惊厥一事,在张雅翠家里就见过类似的情况。
“嗨!那是两码事。”刘敏老太太用力一拍大腿,满面恼火地嚷道:“你以为我是不讲理的那种人吗?如果是家里老人不在了,把骨灰盒放在家里正常做法,我绝不干扰。可……可你问问他,他是怎么弄的?”
虎平涛转过身,注视着张景松:“你到底怎么惹到别人了?”
张景松矢口否认,连声叫屈:“我就是把骨灰盒放在我自个儿家里啊!这有什么错?”
老头杨建勋大步走过来,盯着张景松怒道:“当着警察的面你还胡说八道。走,走,走,咱们到楼上看看去。”
张景松扯着脖子嚷道:“走就走,我还怕你不成?”
……
众人来到楼上。
站在三零一室门口,还没等张景松掏钥匙开门,光是看看门口两边,虎平涛就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门头正中挂着一朵很大的白色纸花,中间镶嵌着一个醒目的“奠”字。
两边贴着对联,与丧事有关的那种。
门框两边贴着纸质的蜡烛、串钱,显然是用于供奉。
最夸张的是门板正中。款式明明是常见的防盗门,却刷着白漆。中间是一行竖排文字:慈父张某之位。
虎平涛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谭涛,发现对方也是满脸愕然。
老头杨建勋指着房门,怒不可遏:“警官你看看,这小子干的根本不是人事。这楼上楼下几十户人,他偏偏来这么一出。“
虎平涛没说话,直接把张景松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问:“你这屋子里是空的吧?”
张景松点了下头:“是的。”
虎平涛继续问:“没有家具,也没有家用电器。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就一张桌子,还有骨灰盒?”
张景松没有否认:“我现在开门让你进去看看?”
虎平涛皱起眉头:“你有毛病啊!现在开门,让他们进去,肯定得闹起来。到时候就真不好收场了。”<!--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