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乐开玩笑道:“您就不怕半夜开车,在那种偏僻的地方,遇到一个妖怪?”
这话顿时把房间里所有人都逗笑了。
曾和平笑道:“我这人胆子大,以前在部队上就这样。现在别说是开车遇到鬼,就算是遇到杀人犯也不怕。回头我把他抓住送到派出所,还能给社会做点儿贡献。”
虎平涛对此深以为然,认真地问:“所以您对那个半夜叫车的人特别留意?”
曾和平收起脸上的笑,神情变得尤为凝重:“我在部队上有几个老伙计是干侦察兵的,相关的东西我也学了不少。您想想,大半夜的,又是在那种偏僻地段打车,还没用手机,我当时就觉得奇怪。等他上了车,感觉就更怪了。”
虎平涛顿时来了精神:“他身上还有哪些疑点?”
曾和平认真地说:“他裤子是湿的。”
“湿的?”虎平涛眼中精光一闪。
曾和平点点头:“我车上有两副坐垫,夏天天热,就用竹子编成的那种,坐上去凉快。冬天换成棉毛的,软和又热乎。那人上车的时候光线不好,我没留神,等到他下车以后才发现,坐垫已经湿了,全是水。”
虎平涛思索片刻:“他在路边招手打车的时候,应该被您车灯照着,能看见衣服是否潮湿才对。”
曾和平轻声笑了一下:“后来我也觉得纳闷,因为他上身那件大衣是干的。我后来才发现,他当时的情况应该是下面湿,上面干。”
邢乐疑惑地问:“湿地公园附近的道路有积水,他会不会摔了一跤,刚好把裤子弄湿了?”
虎平涛没有下定论,虽然有这种可能。
曾和平继续道:“那人上车以后,说是要去火车站。因为那边二十四小时交通管制,于是我把他送到站前路。他下车的时候拿出钱包,用现金支付。”
虎平涛眯起眼睛问:“他没用手机?”
“没有。”曾和平摇摇头,脸上随即浮起古怪的神情:“说到钱……还有个事情让我觉得不太对劲儿。他当时给我的钱……是湿的。”
虎平涛目光凝重:“你确定?”
曾和平伸手从衣袋里摸出钱包,拉开,取出五张钞票,摆在办公桌上:“从湿地公园到火车站还是挺远的。打表计费,总共四十二块。他给了我一张二十,两张十块,还有两张一块的。我平时吃饭买菜都用手机支付,虽然平时车上都备着零钱,可这几天打车的客人都用微信扫码。我也没机会把这些钱用出去,所以一直留到现在。”
“当时我接到他递过来的钱,心里就觉得奇怪。我问他怎么钱是湿的?他回答说:之前在路边等车的时候,没留神人行道旁边的绿化带突然喷水,一下子把身上给弄湿了。”
邢乐抬手抚摸着下巴:“绿化带喷水?自动浇水系统……倒也说得过去。”
虎平涛继续问:“然后呢?”
曾和平道:“说实话,这钱我不太想要。于是我问他能不能换换?他说所有的钱都这样,还拉开钱包给我看,里面有三张一百的,还有几张十块的,都沾了水,钱包外边的皮层都是湿的。”
虎平涛凝神不语。
基本上可以断定这名乘客有重大嫌疑。
他转过身,冲着坐在侧面的丁一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地点点头,打开一直拿在手里的公文包,取出一张照片。
那是张浩的身份证照片放大版。
丁一把照片递给曾和平:“麻烦您看一下,当时的乘客是不是这个人?”
曾和平拿着照片仔细端详,过了近一分钟,他做出判断:“就是他。”
……
回到所里,虎平涛召集众人开了个短会。
“张浩有重大嫌疑。”他认真地说:“龚新霞落水肯定与张浩有关。否则他也不会弄湿了裤子,连手机都用不了。”
谭涛在旁边补充:“手机一旦进水,基本上就废了。所以张浩没办法用手机打车,只能来到公园外面找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