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平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再问话,低头吃着自己的那份早点。
……
他回所里换了套衣服,中午十一点多的时候,从东面绕过来,装作闲逛,从另一个方向对这幢楼进行监视。
先是走到附近的小卖部,买了一包“玉溪”,还有打火机,然后撕开包装,取出一支点燃,慢慢地吸着。
虎平涛不会抽烟,但这种时候吸烟是最好的隐蔽方法。烟雾不用吸进肺里,只要用舌头抵住喉管,就能将其压入鼻孔,如老手那样缓缓喷出。
上大学的时候,同宿舍有个舍友是老资格烟民。那人有一手烟圈的绝活,虎平涛很感兴趣,就跟着学。虽然没有烟瘾,他却吐得有模有样,外人看了也无法分辨。
十二点过八分,一名身穿黄色制服的骑手出现在楼下,还是早上那个年轻人出来接餐。两人抱着沉甸甸的送货箱上了楼,几分钟后骑手走出大门。从他的动作来看,送货箱已经空了。
这与胡永贵的判断相符:楼里至少住着二十个人。
扔掉手里烟头,虎平涛转身朝着位于关口村东面的耳原路派出所走去。
……
所长办公室。
廖秋和陈信宏都在。
“我认为有必要对关口村南面,尤其是那幢三层小楼,进行一次详细的排查。”虎平涛认真地说。
廖秋微微点头:“先说说你的判断吧!到底是不是传销?”
“应该不是。”虎平涛摇摇头:“我看过很多传销案例,其主要特征,是以封闭的方式禁锢被骗者人身自由,进而达到控制骗钱的目的。受害者一旦受控,身上所有财物将被搜空,逃跑的几率很低,日常伙食也很糟糕,水煮白菜,盐巴辣子下饭,基本上就是这些。”
“可是关口村南边的那幢楼不一样。早点是豆浆油条加小笼包,中午从外面点餐,光是这两点,就能看出这些人不缺钱。”
陈信宏问:“小虎,你怎么没拦下送餐的骑手,问问他们都点了些什么菜?”
“这样做说不定会打草惊蛇,而且也没那个必要。”虎平涛说着就笑起来:“骑手下楼的时候拎着空箱,盖子拉链没锁,我能闻出点儿味。有炒猪肝和鱼香肉丝,还有炒三剁和牛干巴,差不多就是这些。”
陈信宏不禁笑道:“你这鼻子挺灵的啊!呵呵,你说的没错,如果是传销集团,不可能吃这么好。”
廖秋问:“会不会是地下赌档?”
虎平涛摇摇头:“我觉得也不太可能。卖早点的说了,这些人每天要的油条豆浆小笼包都有定额,数量不变。虽然我晚上没在那里监视,但就这一点来看,住在楼里的人应该还是那些,这不符合赌客来回流量有变化的规律。”
廖秋眼中泛着思索的目光:“有点意思,这么一分析,住在那幢楼里的人的确有问题。也许是卖1淫1团伙,也可能是没有食品安全许可证的地下黑作坊。”
陈信宏提醒他:“老廖,也有可能涉及到毒品规模化分包与售卖。”
廖秋看了他一眼:“应该不会涉毒。三个月租期太短了,如果是毒品交易,只会选择长期和不起眼的偏僻位置。这缺少了一个重要条件,不像是贩毒集团的做法。”
陈信宏认真地说:“总之小虎说的没错,就以那幢楼为核心,组织排查。”
廖秋点点头:“行,那我们分头进行。老陈,你跑一下街道办事处,时间就定在明天晚上,请他们的综合执法大队一起行动。小虎,你先回去,明晚警务亭那边留下一个人值班,剩下的人编成一个组,共同排查。”
虎平涛笑着点头称是:“所长,这次说不定能捞到一条大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