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只有赵显和赵元等人,这些穿圆领长袍,腰系鞓带挂着刀剑的武夫,神色间才更从容自若一些。
不过武官们也是少入内廷,又亲眼见亲郡王相争,说一点不紧张也是假的。
只有赵元神色从容,嘴角还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他生性惫赖,不知怎地从小就不喜和贵人结交,但这一次从入王府前到入府之后,眼看着殿阶之上的那位大杀四方,说心里不痛快也是假的,并且隐隐也是从内心深处生出些尊重出来……
王府此前的事赵元不知道,但怎么看眼前这位也是个心底磁实的,看来此前是隐忍着,这一次被投毒暗害,才是把这位给真的激怒和惹急了……
“永春王朱厚烈,见过荣王殿下。”
“贵溪王朱厚曾,见过荣王殿下。”
朱载墐挑着礼,两个叔王也是毫无办法。
大明至今,在科举上是朱子理学为主的八股文取士,在朝堂到民间,礼法二字已经是深入人心,人心一定,再想更易就难了。
眼前朱载墐抛下“礼不可废”的大帽子,哪怕永春王和贵溪王气的牙痒痒,当面却也是不好顶撞了。
传扬开来,不光是名声不好,无礼抗上之辈,谁能喜欢?
就是有御史风闻弹劾也可能是有的,天子倒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如何如何,但有旨意下来斥责也是必然之事,为着一点小事弄到被天子训斥,也是实在不值当。
只是眼前这一口恶气,也是委实难以咽的下去。
两个郡王躬身长揖,朱载墐神色淡然的在正中将手一拱,并没有弯腰,这便是还以半揖。
朱厚烈和朱厚曾起身后,朱载墐已经放了手下来,看起来就象是白受他们一揖一般。
朱厚烈眼神直能杀人一般,恶狠狠盯视着朱载墐,说道:“荣王殿下,太妃传召多时,请进殿吧?”
朱厚曾在一旁道:“殿下,我府中奴才吴锦也去催请殿下,怎么不见人了?”
朱载墐顿了顿,答道:“你说那个犯上无礼的奴才?他对我口出不逊,犯上无礼,已经被我令人开发了,你若要他尸首,就派人赶紧去寻,天黑之前,多半要推送出城丢到乱坟岗里头去……”
“什么?”
朱厚曾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派去的宦官,居然就被眼前这位轻描淡写的给弄死了。
“开发了”,当然就是直接处置了。
奴才犯上,亲王下令处死,这是多大的事?
不要说这是在荣王府内,就算是各家郡王府里,朱载墐以亲王族长的身份,听说哪个府的奴才不懂上下规矩,派人去直接弄死,哪个敢说什么不是?
朱载墐回头,看着面色悚然的贵溪王,那张英俊白皙的脸庞已经满是惊惧之色,他微微一笑,也就不复多言。
权力不用,就以为权力不复存在了?
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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