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怎么还不曾来?”
贵溪王和永春王在殿中对面坐着,两人一个神色阴郁,一个急的抓耳挠腮。
这两位郡王可是不能不急。
大明的亲王一个个是富的流油,郡王就是不一定了。
比如初代的郡王和亲王是父子兄弟,再下一代就远了一层,三四代过来,早前的郡王按民间算法,和几代后的亲王已经算是出了五服,压根儿不算是亲戚,就算顶着亲族的名义,到底还是一代比一代远了,也就是大面上过的去,远宗的郡王府想得照顾拿银钱,那可就是千难万难了。
若是那远宗的郡王,没有置下多少田产庄园的,只凭着死俸禄过活,亲王府又不贴补,那日子过的就相当艰难了。
眼下的永春王和贵溪王因是杜太妃所出,王府里一年不知道要贴补多少家私给这两家郡王府邸。
光是正经走了帐的一年就有好几万两,那些平时偶尔赏的字画,金银器玩,古董物件,太妃随意一指:“这东西不错,叫贵溪王拿去玩几天。”
东西是给了,帐却也是没立,东西就这么不明不白的不见了。
自老荣王逝世后,谁能管的住这位太妃,东西没有了,也没入库归仓,难道承奉司或是长史司有人去和太妃对帐盘库不成?
这些明里暗里的好处,便宜就是在于太妃掌握着内承运库和内存仓,要是这两个库被朱载墐给掌握了,以后想得那么多好处也是难了。
开仓放银,总得有理由,且得朱载墐同意。
到时候太妃说给银钱,朱载墐一句话便能顶回来。
同是老荣王的后人,五家郡王为什么要厚此薄比?要么全给一样的数,要么就全部都不给。
到时候一次两次的拒绝下来,谁还有脸再伸手?
那些偶尔的一两千的银子,给的丝和绢,还有古董器玩,到时候内库样样归档,太妃送一样记一样,还怎么随意搬取?
不管是面色阴沉还是抓耳挠腮,永春王和贵溪王的心思倒是一样,万万不能将内库钥匙交给那小竖子掌握了去!
“来了来了……”殿外廊檐下站着小火者知道内里贵人急,一直张头探脑的观看着,一见陈德等人簇拥着穿赤罗袍的朱载墐过来,便是赶紧跑到殿内报信。
“到底来了。”永春王朱厚烈人如其名,身形高胖,满脸长须,脾气也是十分暴烈。
一听闻小火者报信,朱厚烈顿时就拍着椅背站起来,怒声道:“那小竖子越发没规矩了,耽搁这么久才来。”
“也是陈德办事不力。”贵溪王朱厚曾心中笃定下来,骂道:“这么一点路,传个人就耽搁这么久,我看陈德也是太疲沓了一些。”
杜太妃倒是忍着怒气没有出声,只是在脑子里盘算一会怎么发作处置朱载墐才能出了胸中这一口恶气!
自十来年前老荣王去世,当时朱载墐才十来岁大,王府内大小事务均是杜太妃当家作主,这么多年,这老太妃已经不知道什么是受气了。
这几天可好,扫墓之事朱载墐就顶了一回,偏又占着个理,太妃想寻趁朱载墐的不是也没有办法,要真的倚老卖老,传扬开来却是对太妃和贵溪王不利,当时也只能忍了那口恶气,只是当时便气结于心,这几天功夫,太妃连吃饭都没啥心思,可见上一回便是动了真怒,只是隐忍在心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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