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许是被挑动了愁肠,也可能是酒菜质量确实过硬……赵元酒到杯干,并且不停的劝王大喜,没过多久,众人就都是酒意明显。
京师这地面上,酒楼饭铺的口味都是相当的地道和上乘。
这个时代可不是几百年后,菜式和做法虽然还有地域之分,但很多菜已经说不上是哪个菜系,大致的做法和处理都差不多。
而且交通方便,资讯发达,只要有心,不管什么菜式都能吃到,并且自家就能尝试学习制作。
在这个时代,从常德到京师水路走上一年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饭菜流传困于地域是相当正常的事情,各种菜式特色分明,到了异乡除了旅途辛劳外,吃外地的饭菜也会有一个适应调整的过程。
所谓水土不服,大致便是有这方面的因素。
只有京师之中,竟争异常激烈,各地又都有地域性的会馆,很多会馆里都带着从各地过来的厨子。
就以李明宇叫的这厨子来说,也是做的一手湖广特色菜肴,各人走了一路也是辛苦,家乡菜一上来,所有人都是畅开了吃喝,赵元则是一直盯着王大喜灌酒,开始时王大喜还有些矜持,也是怕误了晚上的事,后来索性便是放开了喝,反正也没有规定一定是得早早去相府等候。
待酒过多巡,王大喜喝的头重脚轻,告了声罪,找地方睡觉去了。
“赵兄何苦要灌他酒。”宗沐云笑着道:“这人我也看不惯,假模假式,满口虚言。不过到底一起北上公干的同伴,赵兄还是不要闹的太过了。”
“灌他酒是我的差事。”赵元一脸轻松的道:“底下便是宗兄的事情了。”
“差事?”宗沐云愕然转头,看向赵元。
“王文海给小阁老的信。”赵元嘿嘿一笑,说道:“殿下有令,要请宗兄改一下,文字笔墨和格式,务要注意,不可露出马脚来。”
宗沐云初时还有些抗拒,此事毕竟有些鬼祟,不合君子之道。
不过看了信之后,顿时便是大怒。
王文海在信里只字不提替荣王申冤之事,只提请小阁老严世藩替他谋取外任,一万两银子的现银和财货,最少要谋个上州知州。
许是知道严世藩的脾气禀性,王文海的要求相当直白,几乎未做任何掩饰。
“不当人子。”宗沐云照着笔迹开始改信,一边改一边骂道:“拿王府的银子替自己谋官职差使,简直是士林败类。”
“这般官儿还少了?”赵元站在一旁嘿然一笑,态度颇是无所谓。
……
王大喜酒醒之后天都快黑了,这人从床上爬起来后面如死灰,赶紧令李明宇找到力夫挑担,然后赵元带一队亲军卫士跟随,一行数十人逶迤而行,向着小时雍坊的严宅出发。
严宅紧邻皇城,原本严嵩住处在南城,隔着皇城七八里远,后来干了礼部尚书之后,嘉靖皇帝几乎每天都要见老严,商议礼仪,研究青词,皇帝又不上朝,经常是半夜召见,使者到严嵩家里传召,老严骑马赶路过去,来回路上最少一个时辰。
后来皇帝不耐烦,就在西苑一侧赐了老严宅邸,和西苑就隔了三四里地,严嵩快马加鞭,半个时辰内就可以进西苑与皇帝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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