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孙臣多谢太妃恩典。太妃有了年纪,王府事多且繁,太妃日后安心在承恩殿荣养,那些不必管的事就丢开手吧,凡事以静养为宜。”朱载墐细处礼节不失,躬身拱手,再一笑起身。
说罢了话,便是将眼神看向陈德等人。
太妃都要“荣养”了,眼前这些奴婢,知不知道怎么做?
陈德等人哪敢与朱载墐对视,虽然痛惜自己此前的权势和风光,但这些阉人却是比贵人们眼光活络的多,知道事不可为了,性命交关之时,旁的事也就完全可以放下,当下陈德几乎是将头垂在胸口,万般谨慎小心,连一点儿桀骜不服之色也是不敢显露。
朱载墐满意的点点头。
眼前这些人,指望一次就彻底震压摄服是不太可能,但千里之堤毁于蚁穴,眼前这事,就算是太妃这长堤的蚁穴吧,这一次之后,怕是有人想要巴结太妃,也得好好仔细想想,到底是跟着才二十出头在府中名正言顺当权的亲王合适,还是去巴结一个日薄西山权柄被削夺的老妇人?
答案岂不是呼之欲出?
朱载墐内心无比畅快,躬身出门之时,恨不得仰天长笑。
……
“恭喜长史了。”
“此后怕是长史要得意了。”
“是啊,长史和殿下向来齐心,此后王府之事,大有可为!”
朱载墐在太妃殿中的所作所为岂能瞒的住人?
太妃被震慑之后老老实实的服软认输,内藏库归于亲王殿下重掌。
两个郡王被武夫们直接“护送”了出去,此后没有正经理由,怕是很难如此前那样随意进出。
这么着一来,不必怎么擅长观风望色,也是知道这王府的天要变了。
众人的奉迎声中,左长史王文海也是满脸得色,他这几天走路都是虎虎生风,得意之状相当明显。
若不是考虑到外任更便宜,特别是眼红严氏党羽一个个呼风唤雨的得意之态,王文海已经是不打算谋取外放了。
想想也是王文海的运气,他的科名委实糟糕,就算不到王府官,这一生也很难得志,不过就是在嘉靖十四年的会试之时。
因为严嵩便是在这一年从南京至京师,一入京师陛见后就极受嘉靖皇帝赏识,任礼部尚书,翰林院掌院学士。
若在别的皇帝之下,礼部尚书也是尚书中靠前的人物,但重要性不及吏部和户部,甚至有时候还不如兵部。
但在嘉靖年间礼部尚书却是六部尚书中最重要一位,不能说权力超过吏部,但却是入阁的必经之路。
多任阁老,俱是在礼部尚书任上被皇帝赏识,然后入阁办事。
包括严嵩和徐阶在内俱是如此。
那年严嵩奏对称旨,皇帝在当时还在废后和商议给生父追赠皇帝尊号,嘉靖皇帝对礼仪之上十分上心,每隔三四天就要见严嵩一次,见面都会长谈。
有时候半夜召见,严嵩住城西,坐车轿来不及,便飞骑而入禁中。
那年的会试考官便是严嵩,有了这一层关系,王文海这个三甲吊车尾的进士才够资格攀附上严阁老,毕竟是师徒关系。
王文海还是打算谋外放,他在王府多年也是受限,毕竟此前有太妃掣肘,最大的好处是永春王和贵溪王拿走了。
现在亲王殿下掌权,对王文海又倚重信任,眼看就要收夏租,正是上下其手,捞钱的好时机。
就算过后被发觉,难道王府还能在外地拿捕自己这个朝廷命官?
是以就算朱载墐能掌握王府,王文海也是没有打算继续干这个长史官。
王府官,再得意也是有限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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