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人生来就是很矛盾的吧。
苏止溪的眼泪忍不住的流了出来,可她再委屈,再难过,又能怎么样呢?今晚的一切,都是她亲手刻意安排的。
冬晴,也是她亲自推到白一弦的床上的,如今就算她后悔都晚了。
苏止溪咬了咬唇,失魂落魄的走回了房间中,呆呆的坐在了椅子上,直到此时,她心中还有些希冀,希望白一弦能突然出现在屋子门口。
可是门口并没有人出现,苏止溪就那么坐在那里,双眼无神的注视着前方,可她的眼中并无焦距。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坐的全身都有些僵硬酸痛,她才回过神来。
她站起身,走到门口,往那个房间看了看,屋中漆黑,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苏止溪这才相信,白一弦是真的接受了她的安排。他接受了冬晴,他不会出来,今晚也不会来找她了。
苏止溪的眼泪再次落下,她心中哀哀一叹,捂着嘴,快步返回到床上,伏在上面呜呜的哭泣了起来。
她此时倒有些埋怨起白一弦来:“一弦,你为什么接受了她,为什么没有出来呢?”
但随即,她就觉得自己着实有些自私。
白一弦不接受她的安排,不想纳妾,自己非得求着他,逼着他纳妾,甚至还非常过分的,在没有征求他同意的情况下就将冬晴送到了他的床上。
如今他接受了,自己居然又难过起来。自己到底想要一弦怎么做呢?
她心中告诉自己:苏止溪,这是你自找的。一切都是你自找的。一弦下午已经拒绝过纳妾了,是你自己自作主张,一弦是无辜的,他是被迫接受,你怨不得他,怨不得他。
也不知哭了多久,才总算止住了哭泣。
事到如今,也没有办法,他如今也只能自我安慰道:罢了,今天是冬晴,若是冬晴无孕,日后少不得还会换成别的女人,所以,自己必须要习惯才行。
虽然自我安慰了半天,可今天晚上,无论如何,她都是睡不着了。
好不容易挨到寅时,苏止溪站起身,喊了丫鬟来打了水,简单洗漱了一下,将脸上的泪痕都洗了去。
然后坐在梳妆台的前面,特意往脸上擦了一层薄粉和胭脂,将苍白憔悴的脸色,和因为没睡觉导致的有些微微泛靑的眼底遮掩了一下。
直到她对着镜子左右端详,看不出来什么问题之后,收拾了一下心情,往白一弦所在的房间走去。
白一弦的假期时间已经到了,今天是要上早朝的。因为柳天赐要成亲,慕容楚曾答应白一弦要帮他问皇上要几天假,不过在那之前,白一弦都需要去上早朝。
苏止溪坐了一整晚,努力克制自己不去找白一弦。如今这好不容易找了个借口,她告诉自己,是要去叫白一弦起床,洗漱更衣,以免耽误了上朝的时间。
只是等她出了屋子的时候,发现白一弦房间的灯已经亮了。
苏止溪似有怯意,想要过去,却又不敢过去。
她的眼睛看着白一弦的房间,脚步顿了顿,最终还是走了过去,抬起手,轻轻的敲了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