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挖掘壕沟,就是秦爱带着两名工部擅长营造壁垒、城垣的工匠在负责指挥,换句话说,这个校尉实际上是个不折不扣的文官。
这也是让辅公祐佩服的地方,这家伙虽然只是个文官,按理说站在壁垒上指挥指挥就好了,结果谁想到他竟然还真的屁颠屁颠跑到最前面来,非得亲眼看着壕沟在自己的面前一点点向前挖,甚至还几次冒险探出头去以求能够确定挖掘的方向是正确的,吓得辅公祐随时都火枪上膛,只要对面有人想要对这位秦校尉不利,他不介意直接给对面来上一排枪。
“看不清,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对面的灯火没有这么明亮了。”辅公祐沉声说道,“上官觉得有诈,某亦如是。”
“周人想要跑?”秦爱好奇的问道。
辅公祐一边派人去召集自己的麾下,一边果断的说道:“现在看是看不出来的,只有冒险出去摸到敌人壕沟之中才知道。”
“这距离可也不算短,你们要是被发现了,少不了一通乱箭,而且就算是能够成功靠近周人的壕沟,一旦被周人发现了,你们还能回得来?”秦爱不由得皱眉,“不怕死?”
辅公祐微微一笑,看了他一眼:“连你个工部的文官都不怕死,某为什么会怕?”
秦爱哼了一声:“想当年某随咸阳王征战,虽是录事参军,但是披挂上阵也不是没有过,因此现在我们有火炮、有火枪盯着,在这里挖个壕沟有什么好怕的。”
辅公祐和秦爱认识不过也就今天一天,而且各忙各的,他还真不知道这位看上去也不过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竟然还有这样的过往。
近年来王封咸阳的,只有一位,北齐咸阳王、一代名将斛律金,也就是玉壁城下唱出《敕勒歌》稳住军心,因为大破柔然又被世人称赞为“阴山战神”的那位,他和他的儿子斛律光可以称之为北齐中流砥柱一样的人物。
辅公祐是从北方逃难到南方的,当然知道咸阳王斛律金的大名。
即使是大汉陛下,据说也对斛律金赞许有加。
辅公祐顿时看秦爱的神情就不一样了。
秦爱被他看得有些炸毛,径直说道:“齐国被灭之后,某就归隐家乡,一直等到大汉北上青州,某才因为曾经的经历被征辟,经过短暂的培训之后随军前来此处,和周人没有任何的瓜葛,你不要用这种看奸细的眼神看着某。”
辅公祐摇头,示意他理解错了:“不管怎么说,你个文官有胆量上前线,某就很敬佩了。”
“说得好像交给你来挖这壕沟你就能挖好似的。”秦爱嘟囔一声。
早年的经历显然让他并不畏惧于直面杀戮。
他拍了拍鼓鼓囊囊的腰间,那里也插着一支火铳,真的遇到敌情,拿来自保还是足够的。
“老兄家中有妻儿吧?”辅公祐一时间也来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