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兵······”尉迟顺的声音有些干涩。
他知道不可能有援兵的,这个时候曹孝达更可能做的是紧闭城门。
相比于整个襄阳城的得失,这一支偏师的成败显然并没有那么重要。
“你们各自逃命吧。”尉迟顺叹息一声,他知道曹孝达的选择。
别说是尉迟顺,就算是尉迟迥在这里,以曹孝达的性格都不一定会派出兵马救援。襄阳城的兵力本来就已经到了一个极其不充足的程度,如果再派出兵马的话,可能引起萧摩诃的进攻不说,这一队兵马能不能达到支援的目的还得两说。
甚至尉迟顺相信,就算是自己的爹爹尉迟迥站在和自己一样的位置上,也不会同意曹孝达出兵。
所以现在尉迟顺所能做的,也就只有能让一个人走就让一个人走,想到这里,他缓缓扭头看向堆积在池塘边的首级,那些死在自己人手中的士卒。
他们瞪大的眼睛似乎在说着自己的不甘。
尉迟顺轻轻叹息一声,也不知道自己当时做出的决定到底应该算对还是算错,不过至少现在自己只能有如刚才这些溃兵一样逃跑,而且还是在让更多的将士陷入包围之后。
想到这里,尉迟顺就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面对裴子烈以及他身后的李荩忱的无力感,从苍溪谷到襄阳城,一路激战、一路败退,不知道这样的失败还会持续多久,也不知道普天之下又该是什么样的英雄才能战胜李荩忱?
“将军,是非之地,抓紧走吧。”一名仗主低声说道。
“撤!”尉迟顺转身,与此同时军中鸣金收兵的声音也随之响起。只不过大家心里都清楚,就算是鸣金收兵,恐怕也有很多人没有办法成功逃出生天了。
————————————-
“为什么?!”尉迟宽死死咬着牙,拳头重重的砸在城垛上。
而站在他旁边的曹孝达依旧站得笔直,目光不动,看向被大火烧红半边天的檀溪方向。
这一场大战已经开始了一段时间了,可是曹孝达最终并没有想要出兵支援的意思,只是打开城门快速的接收了先期撤退的兵马。
那火光由远及近、逐渐蔓延,因此可想而知肯定是裴子烈占了上风,否则不可能越打距离襄阳城越近。
眼睁睁的看着弟弟战败身死,这是尉迟宽怎么都不能允许的。可是他也知道这个襄阳城中到底是谁说了算,当初父亲离开的时候将自己确定为襄阳的主帅,但是实际上这个主帅只是名义的,真正的兵马大权都掌握在曹孝达的手中。
对此尉迟宽也并没有异议,曹孝达追随尉迟迥征战半生,无论是能力还是忠心都是大家看在眼里的。
可是现在曹孝达真的打算不救,这让尉迟宽在心理上还是无法接受。无论怎么说那都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亲弟弟啊!
“启禀将军,少将军战败,现在已经溃围而出,向襄阳方向而来,敌人追兵甚急,距离此处半里!”一名斥候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城头,冲着尉迟宽和曹孝达一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