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荩忱笑了一声:“是啊,现在家里需要,没办法。”
“可是皇后娘娘能否把持得住朝堂之上的汹涌意见?”杨素眉头紧锁,“若是最终皇后娘娘先动摇的话,一切就没有转机了······”
李荩忱的手轻轻敲着栏杆,淡淡说道:“朕信她。”
杨素沉默。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更何况李荩忱的八百里加急算起来应该已经到了建康府,似乎也没有了挽回的机会。
杨素默默看着远方。
一切都落在女子和幼儿的手中,未免有些兵行险招。
李荩忱伸手拍了拍杨素的肩膀。
自从他登基之后,就已经很少有和臣子这样亲昵的动作了。
“朕更相信那些东南士族,根本就没有这个胆量。”
————————————-
陛下的胆子的确很大。
这是顾野王的感受。
当他看到坐在上首的皇长子以及侧厢垂下来的帘子时候,也只能苦笑认命。
皇长子倒并不是坐在皇帝的位置上,而是坐在了皇帝位置的一侧,桌案同样雕刻了盘龙,代表这里坐着的人的皇家身份,也代表着这是仅次于陛下的监国。
陛下竟然真的敢把直接影响甚至改变国运的权力,就这样放在了女子和幼儿的手中。
帘子后面的人影已经坐下,乐昌的声音依旧清冽:
“诸位臣工,陛下仍在返京路上,因此奉陛下旨意,皇长子监国,本宫垂帘听政,还望诸位臣工尽心竭力,维护大汉国祚。”
她的声音带着几分难以抗拒的威严在。
不等顾野王有所动作,旁边的裴猗就已经先上前一步,顾野王当然知道这个老家伙想干什么,作为元从系之中唯一一个老人,这个时候就是表忠心的时候,裴猗当然不敢怠慢,甚至就应该冲在最前面。
不过顾野王倒是并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自己先拱手:“臣遵旨!”
“臣遵旨!”大殿之上声音回响。
顾野王开口,其余的官员们也已经没有选择的机会,如果他们不表示什么的话,说不定乐昌现在就会派人直接把他们拿下。
大殿外面,侍卫亲军和羽林骑已经排成两列,侍卫亲军都是手持长刀,而羽林骑更是身披重甲,只要大殿之内有任何的动静,这些甲士就有可能直接涌进来。
大家没有怎么和乐昌打过交道,不知道乐昌是什么性格,但是至少他们知道,就站在大殿外面的卢青,不是那么好惹的!
这个蛮子,杀人不眨眼。
乐昌紧接着说道:“朝廷新政已经颁布,从昨日开始,《税收法》就已经是大汉在行且唯一遵守的有关税收的律法,任何人触犯了律法,都将交付有司问罪,这一点诸位臣工应该没有异议吧?刑部对此可有什么难处?”
刑部尚书沈君高的额头上已经汗水直冒。
有什么难处?
难处可真大了去了!
自从上一次沈君高差点了“误入歧途”之后,他一直都在努力把沈家和东南世家划清界限。
沈家其实是没有必要给注定会倒下的东南士族陪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