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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船北马,既然要在南方生活,就要习惯坐船。
实际上后世的南方因为道路交通等等的发展,人们出行也早早不再依靠船只,但是在这个时代,水网密布的江南地区,船只依旧是最主要并且无可替代的交通工具。
这一次李荩忱前往江陵,依旧是沿着大江溯流而上。
这应该是李荩忱这一生中第四次这样走这条道路了。
第一次是他从建康府前往江陵的时候,当时一切都还是个未知,初来乍到的李荩忱在经历了磨难之后对于自己未来能走多远根本就没有把握。
第二次是他前往建康府夸功之后“逃婚”而归,那一次虽然狼狈,但是也正式代表着李荩忱要和南陈划清界限了,为之后双方彻底撕破脸皮打下了基础,同时李荩忱以一种绝对战胜者的身份出现在建康府,夸耀一番之后又毫发无损的回到了巴蜀,对于他的声望也是一个绝佳的助力,人们开始正视这一支从遥远的巴蜀崛起的力量,徐陵和吴明彻等人也是从这时候开始一点一点把重心转移到李荩忱的身上。
也正是因为这一次,东宫的统治班底受到了重创,沈君高等人被迫远走,而新上任的江总和孔范一步一步的将陈叔宝带到了不可挽救的深渊之中。
第三次是他前往江陵主持西北和北方战事的时候,而现在则是为了关中战事的收尾,同时也确定了之后对关中的战略部署。
别说第一次西去时候的李荩忱能不能想到今天,就算是第二次和第三次,他都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能够走到这一步。
对于一个穿越客来说,杨坚这个历史上不折不扣的胜利者,就是一道难以逾越的大山,无论是从真正的实力上还是从心理压力上,李荩忱想要克服这种担忧和恐惧实际上是很难的。
哪怕是历尽千帆,看到了太多历史上栩栩如生的人物,经历过了一次又一次的生死挣扎,李荩忱也不敢信心满满的说自己就一定可以战胜杨坚。
因此当现在他意识到自己距离战胜杨坚真的只剩下一步之遥的时候,反倒是有一种如梦似幻的感觉。
一切都似乎不那么真实,就像大梦一场。
“树倒猕猴散。”李荩忱看着从武关和萧关传来的急报,微笑着说道,他这个时候内心之中的喜悦是在座的杨素等人很难理解的,“这大难临头,大家终于要各自飞了。”
萧关自然更不用说,周军大规模地投降让西北各部控制的区域一下子延伸到了北方的延州,直接和宇文盛父子还有梁睿等人对峙。而周军将领们的心态显然已经暴露无遗。
大难临头,他们也已经不想为北周卖力。
而相同的情况也出现在上洛,贺若弼的立场动摇,实际上长安中其余周人将领和官员的立场,又怎么还会和之前一样坚定?
贺若弼也不过是他们的一个缩影罢了。
不过李荩忱倒也清楚,上洛那边应该一时半刻还很难见分晓,还有一场战斗不可避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