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在景行坊半日游,下午跑去小街。
此时小街还在建设,虽然都不是太高的楼,可是梁朝的建楼速度实在不能与后世相提并论。苏御与上官夫人小酌一杯,夫人一个劲儿地问,孔吉在郡主府淘气不?是否惹得郡主生厌?
苏御说,孔吉貌憨性厚,很是讨喜。其实小东西也是有心眼儿的,而且他的心眼儿明显比男贾小公主更具欺骗性。小公主精在外,而孔吉却精在内。比如他在与完颜清摔跤的时候,总是故意输给后者。苏御哈哈大笑,说此子与孔老大最是相似,将来必有前途。
听义父夸赞,上官氏忽而伤心起来,抹了抹眼泪:“咱个妇道人家,谋不得大事。孔吉将来能否出息,全靠义父帮衬了。”
这时孔婷拎着花篮从外面笑盈盈走进来。今个有三妹孔姚来探望,小姐俩去街边闲逛,见义父的车停在孔雀楼前,他们小跑回来。
孔姚才十四岁,却长得五大三粗,比孔婷还要高。
二女见到义父,纷纷行礼。
好久不见孔姚,苏御掏出些小礼物送她。姑娘家有钱,对这小礼物不是很放在心上,只是道了声谢,便闷闷的坐在一旁。
孔婷颦眉嗔道:“你个没长心的,好久不见义父,你拉长个脸干什么?平时你不总说想见义父么,今个见到,却成了闷葫芦。”
孔姚道:“我哪有拉长脸,我就是嘴笨,不知说什么好。我一说话就得罪人,娘经常教育我,让我少说话最妙。”
说话间孔姚难受起来,抹着眼泪上楼去了。
苏御纳闷。
孔婷小声道:“义父不要见怪,她母姚氏又走了一步,纳赘一个看妇病的郎中。一开始觉得那郎中挺好个人,可婚后那人就现了原形。经常从姚氏手里要钱,出去吃喝嫖赌。现在姚氏很是后悔,却又无可奈何。”
上官氏拉沉脸道:“那姓姚的我一早就说她是个笨种,她除了长得好,真的一无是处。她手里那点糟钱儿迟早都被她养汉了。废物点心的,挨欺负也不来找我们说,我们才懒得管她的烂事。”
苏御眉毛一挑,知这女人说话净是反话。她说不管,其实她心中已萌生要管的意思。只是缺少一些动力。正如她说,姚氏没来求她。若是哭哭啼啼来求,这位外表柔弱性格强横的二夫人一准带着人去管。
苏御并没打算逗留许久,看过账目就要离开。
这时孔婷问:“义父可是要去北市?”
“嗯。”
“那义父把我和孔姚一起带去吧。”
苏御想了想:“你们去北市干什么?找孔祥?”
姑娘难为情地道:“毕竟是孔家事,还是让孔祥出面更为合适。”
苏御皱眉,就孔祥那脾气,会不会把那郎中腿打折?想来还是别告诉孔祥,让老管家齐珲去办才更为稳妥。
……
坐上车往外走,路过八角楼时,见到一身穿花锦的小子,一路小跑冲进大门。身影很是熟悉,细一看,竟是欧阳庆。他背着他爹娘来逛窑子,而这是他爹的买卖,这小子来玩耍一切记账。
他一闯进去就欢快跳跃,左搂右抱,喜不自胜,简直是如鱼得水。看他那派头,俨然就是欧阳镜的再版。天生为窑子而生的人,来到窑子立刻生龙活虎,神清气爽,呼吸都变得顺畅了。
观之,苏御叹了口气,放下窗帘。
孔婷纳闷问道:“义父为何叹气哩?”
苏御指道:“刚才那小子,是欧阳小乔的弟弟。”
“哦…”孔婷眨眨眼,挑起窗帘看了看,突然嗤笑:“长得忒像欧阳叔叔了,不用介绍我都他是谁儿子。”
苏御苦笑。
孔婷又道:“说来也奇,义父与欧阳叔叔是要好的朋友,可义父为何这般身子骨端正?”
苏御惭愧笑道:“婷儿谬赞了。”
孔姚道:“莫非义父也有好多相好的?”
孔婷一阵头疼,嗔道:“你娘一点儿没说错的,你真的是一张嘴就得罪人。义父哪里有相好的,要你胡说八道?”
孔姚不服气道:“净当我傻了,当我看不出来的,不说别人,姐姐你就是相好的。”
孔婷被气得眼睛瞪圆,举手便打:“你个倒霉孩子,竟拿姐姐开涮!”
小姐俩在车上疯闹起来,弄得马车一阵乱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