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最幸运的是,由于抢救及时,孙成德的生命没有太大的风险。
这表明……王鸽越想越难受,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
住院手续和费用方面,这群人是并不担心的。第三方事故本身就有赔偿,而这里更是孙成德所工作的医院,所有的程序必须一路绿灯。
“这些话,先别告诉家属,也别告诉老孙。”谢光拍了拍王鸽的肩膀。
王鸽点头,算是答应了。一个医疗工作人员,其实天天接触这些意外、疾病,轻的有,重的也有,也算是什么都见过了,他们心里最害怕的就是这些事情发生在自己或者自己身边的人身上。
正是因为见惯了痛苦,所以不想要去承担那些可怕的痛苦。
人有旦夕祸福,意外的发生谁也无法预测,更无法避免。自己不去招惹别人,别人也有可能招惹你。就像今天的孙成德,原本已经结束了一天劳累的工作,好端端的走在路上,而且还是人行道,那肇事车辆说来说来,毫无预兆,躲都没地方躲。
每次遇到这样的事情,王鸽都会感叹世事无常,可今天出事儿的偏偏是孙成德!在感慨的同时,更是多了一分担忧。
在王鸽身旁的林颜悟,仍旧是紧紧的捏着王鸽的手,也明显的感觉到,王鸽的手心在出汗。
一群救护车司机们并没有多做交流,只是在急诊室的门口默默等待,偶尔说那么几句话,就算是碰到了认识的也只是看着对方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看着王鸽着急,林颜悟心里也不舒服,只是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怎么劝,只好就这么默默的陪着他。十几分钟之后,急诊室的大门终于吱嘎的一声打开,急诊部主任余波和一大堆门诊科室中的专家从里面走了出来,面色凝重,一边还讨论着什么。
而急诊部的大夫李文广、周华和护士长石翠萍则是跟在他们后面。
“人不少……”余波站在了门口,将自己的口罩摘了下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们跟我去会议室吧。”
通常,在急诊部的大夫给病人进行了诊断,暂时稳定病情之后,如果家属在场,便一定会先跟家属进行交谈,交代现在病人的情况和采用的治疗方法,并且告知家书下一步的治疗方案和计划,征得家属的同意。当然,在某些重大治疗方向上,家属是有权利选择的。
这群救护车司机只是担心孙成德的病情,无权左右他的治疗方法,还是跟进了会议室,家属们和大夫们也都知道这群兄弟们情深意重,并没有进行阻拦。
不大的会议室中挤了三十多个人,余波坐在了会议室长桌的最中央,家属坐在他的对面,而王鸽他们则是肃立在门口,等待着余波开口。
“现在孙队……”余波皱了一下眉头,还是改了口,“现在病人的基本生命体征稳定。刚送来的时候,肋骨骨折,面部磋商,脑震荡,大量失血,最严重的是右脚踝关节,存在一个脱套伤复合骨折的情况。暂时来讲,是不危及生命的,下面的事情,让我们骨科和神经外科的大夫给各位解释一下。”
骨科大夫长得干瘦,年纪比较大,估计快六十了,一脸干练的样子,从纸袋里抽出了一张CT片子,插在了自己身后的白光板上。“我们可以看到,他的右脚踝关节,胫骨下端与距骨的连接处是一个粉碎性骨折的情况,旁边都是骨扎。而且根据外伤情况判断,病人现在还存在一个脱套伤的情况,总体来说治疗起来比较复杂。”
神经外科的大夫接过了话茬,虽然现场的大多数都是在医院工作的人,但是病人家属还是不太了解脱套伤到底是一个什么情况的,就简单的解释了一下,“我们人体的骨骼上面,是有神经、血管、肌肉和皮肤组织进行覆盖的。当人的肢体受到强大外力的碾压、扭曲等情况,就会造成组织撕裂,骨骼覆盖的组织完全从骨骼上剥离开来,无法再对骨骼组织进行保护、控制、供给养分,像这样的情况是比较危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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