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什长,阵亡的将士,通常怎么抚恤?”郑鹏开口问道。
“这个没有特定的规则,不同地方、不同部队就有不同的做法,西域的将士通常有二部分,一是朝廷对其家属减免赋税,所在的军队出一份安慰金,安慰金包括抚恤和袍金,抚恤是约定的十贯,至于袍金,是军中袍泽自愿捐给亡者家属,以免死中兄弟家中老幼生活无助,像虎头队比较团结,袍金通常是例钱的三倍以上,一些人缘好的更多。”
府兵制就是这样,将士没有军饷,还要自理马匹装备、粮草,朝廷可是省了很多麻烦,可对将士来说,没多少保障,特别是阵亡的士兵。
袍金的出现,算是抱团互助。
郑鹏当场表示:“那三个阵亡兄弟,应得的那份,一分也不能少,至于袍金,我捐三百贯,算是一点小小的心意。”
“郑监军大义!”陆进崇然起敬。
很多将领,千方百计抢手下的功劳、喝兵血,想的是怎样肥自己的腰包,郑鹏却是一个异端,自己掏钱来补贴部下,给阵亡士兵也给予丰厚的袍金。
跟着这样的上司,真是太幸福了。
“好了,现在我们商议一下,怎么处置这些战利品。”
......
“驾”“驾”
“让开,不想死的快点让开。”
龟兹镇内,最繁华的西前街人来人往,快要开战的消息传开,镇内更热闹了,本地有钱有势的士绅,生怕被殃及,有能力的都搬到附近的大城居住,很多机灵的商人闻到利润的味道,纷纷赶到各大军事重镇做买卖。
战争一打响,像马匹、粮草、兵器、跌打伤药等都是大型消耗品,将士在战场的缴获,也得找商人套现,这叫战鼓一响,黄金万两。
龟兹镇内严肃骑快马,违者将会受到严惩,然而,有人却公然在街上策马狂奔。
街上执行的士兵,听到有人骑快马,刚开始一个个撸起衣袖想教训,看看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敢挑战都护使的权威,可看清楚来人后,一个个把脖子缩回去。
为首的人是西域监军张孝嵩,谁敢管?
规则是安西都护使吕休定的,就是吕休在这里,也不敢说半个不字。
“这里人多,骑慢点,不要伤了百姓。”看到西前街人满为患,张孝嵩吩咐左右。
本在北庭都护府巡查,查看战备情况,听到吐蕃秘密押运一批镔铁回吐蕃的逻些城,张孝嵩有些坐不住,下令截击外,自己也快马加鞭赶回龟兹,准备亲自督促这次行动。
一路风驰电掣,回到龟兹后,害怕撞伤百姓,下令放缓速度。
得到那批镔铁的机率不大,就是急也没有,要是撞伤百姓,传出去有损自己的声望。
“得令!”
速度慢下来后,马上就感受到龟兹商业的繁华。
“羊肉汤,新鲜的羊肉汤。”
“刚出炉的胡饼,一咬一口油,一吃一个香。”
“快来看,快来看,平州吴记出的横刀,百年老号,质量一流。”
“郑州陈记的铠甲,有山文甲和锁子甲,穿上它刀枪不入,不信来试试看。”
“李记当铺,什么都当,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和其它地方相比,作为军事重镇的龟兹,除了平日生活必需品,很多商品与战斗有关,有关打仗的东西可以说应有尽有。
张孝嵩笑着摇摇头说:“这些商贾倒是机灵,大军还没开拨,他们一早就准备好了。”
“那是”跟在张孝嵩身边的护卫队长陈坚附和道:“这些人的鼻子,和那些叮臭鸡蛋的苍蝇有得一拼,不过也好,有他们在,省了我们后勤不少事。”
不光将士,有时朝廷也向这些人采购各种物资。
张孝嵩有时也佩服这些商贾,只要钱到位,他们简直无所不能。
“大伙快来看,大伙快来瞧,刚弄回来的蕃奴。”
“这个女蕃奴,漂亮吧,底价只要二十五贯,有人要没?这位兄台出价二十五贯,多少?这位郎君出三十贯!”
“看好了,这些都是刚抓的蕃奴,看,多壮实,买个回家驴子都可以省下了,二十贯一个随便挑,买三个送一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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