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陈府尹在东平府一手遮天,说一不二,天不怕地不怕,谁都要听的,不知道我这个皇帝到了东平府,是不是也要听你的?是不是也要遵从你说的话,否则这皇帝都做不下去了,是吧?”
苏咏霖笑了。
看到苏咏霖的笑容,陈雒心中忽然涌现出了极大的恐惧,所有的优雅、从容、算计都消失得一干二净,连滚带爬的爬到了苏咏霖面前,跪着,瑟瑟发抖。
“臣……臣东平府尹陈雒,拜见陛下……陛下……陛下万岁!”
他重重的把头往下砸,一声闷响,仿佛是为体现他的诚意和敬意。
苏咏霖对此无动于衷。
“别啊,一手遮天的东平府尹,这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我这个皇帝到了你的地盘上,才是应该给你叩首的那位吧?”
陈雒快被吓疯了。
“没有!没有!陛下!陛下听臣说,臣绝对没有一手遮天!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下都是陛下的!全都是陛下的!臣……臣只是陛下的奴仆而已!”
陈雒使劲儿的磕头,一个一个的砸在地上,发出一声一声的闷响。
“停下来吧,别把脑子砸破了,脑子砸破了,我可就问不出东西来了。”
苏咏霖抬腿,鞋尖抵住了陈雒的额头。
陈雒浑身一抖。
“陛下……陛下想问什么?”
“想问什么?”
苏咏霖笑了,开口道:“这个该问你,也该由你来说,看看徐明威,想想他会和我说什么,好了,说吧,你至少有三句话要说。”
陈雒扭头看了看面无表情跪在地上的徐明威。
“陛下,臣绝对没有一手遮天!臣是大明的臣子!陛下的臣子!”
“不是这一句,这不是我要听的。”
苏咏霖摇了摇头。
陈雒一边急促的喘息着,一边紧急开动脑筋。
“哦!哦!臣……臣没有想过要造反!绝对没有!臣永远忠于陛下!东平府是陛下的东平府!是大明的东平府,不是臣的!”
“也不是这一句,再想想。”
苏咏霖还是摇头。
陈雒这下就像个突然石乐志的痴呆,什么也说不出来了,着急之下,居然伸手扯了扯徐明威的衣角。
“你说!你说!陛下要我说什么?陛下要我说什么?!”
“我怎么知道陛下要你说什么?”
徐明威一脸淡然:“反正该说的我都告诉陛下了,该知道的陛下也都知道了,其他的,你自己掂量着吧,不过说到底,陈雒,原来你也是个银样镴枪头啊,我还以为你真的会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呢!哈哈哈哈,原来咱们都是一路货色。”
徐明威嗤笑一声,让陈雒大为不满。
“你说什么?你敢这样对我说话?!”
“陛下面前,你还要对我逞威风?”
徐明威冷笑一声,看向苏咏霖:“陛下,您看到了吗?陈雒就是这样一个欺软怕硬的混蛋。”
“你!!”
陈雒急了,赶快趴在地上向苏咏霖请罪。
“陛下!臣没有!徐明威在污蔑臣!”
“污蔑你?”
苏咏霖厌恶地看着丑态百出的陈雒,开口道:“当初拿着黄河工程款在这间大堂里给整个东平府重要官员发钱的,不是你吗?”
陈雒的身子抖了一下。
“关山镇镇长不愿意拿钱,你不高兴,就派人去他的官署骚扰他,迫害他,以至于他无法忍受,辞官归乡,这件事情难道不是你做的?”
陈雒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细密汗珠。
“告诉收了好处的大小官员,一旦事发不准撕咬,只能自己承认的人,不是你吗?”
陈雒快哭了。
“用两个美女收买了我的黄河工程部主任,让他对你做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样的事情与你无关吗?”
陈雒哭了。
大声的哭了。
哭的撕心裂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