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说酌情减免,那我减免一百文钱也是减免,减免一文钱也是减免,怎么减免不还是我说了算?
于是庐陵县的官员们一通神操作,就等于没有减免赋税,以往一直都在征收的各种苛捐杂税也都全部算上,一点也不能少,给我交!
交了以后才好填补亏空,你们不交,上面查下来,我们怎么交代?
除了这一层意思,他们还有更深一层的意思。
这些刁民虽然是穷鬼,单个榨不出多少油水,但是穷鬼人数多啊,一个穷鬼榨不出油水,一百个就能榨出丰厚的油水了。
他们也是有土地的,但凡通过征税把他们弄得家破人亡,土地必然会被发卖。
到时候一些远近闻名的大地主大土豪就会派人来低价买地,把价格压得低低的,把这些土地全部吃进去。
地主士绅吃进了土地,当然要给官府好处,官府吃饱喝足了,还能填补亏空,又一口气甩掉了这些不安分的穷鬼,岂不美哉?
赢麻了简直。
县府派出了凶神恶煞的税吏前往乡村征税,又担心人手不够,威慑不够,有些刁民不会乖乖交税,于是就雇佣了一些城池中的闲散人员一起跟着下乡。
好家伙,那闹得叫一个鸡飞狗跳鸡犬不宁啊。
不愿意交税的就算了,有些愿意交税的也被折腾的家宅不宁,甚至于家破人亡。
税吏们和跟随而来的市井闲散人员凶狠的如同豺狼虎豹,穿了一身官服就好比镀了一层金身,金刚不坏,乡民们和他们有些磕磕碰碰都算是造反,要治罪。
明明是灾荒之年,收税却比以往更加凶猛,这让很多人家承受不了,破产的破产,逃亡的逃亡,死的死,伤的伤,哀鸿遍野。
赵玉成眼见于此,再也不能忍耐。
他利用自己在庐陵县南黄土村的声望,振臂一呼,发给他们兵器,带着全村九十多号男丁围杀了前来征税的十三个税吏和混混。
十三人被吊起来抽打,然后被挡着全村所有人的面一一斩首,赵玉成一边斩首他们,一边向村民们进行演说。
“他们为什么要在荒年加大税收力度?荒年不都是应该减税的吗?为什么他们反而要加税?大家是不是很疑惑,很不理解,为什么这些官府里的人反而要加税,这不是要把大家逼死吗?
没错!他们就是要逼死咱们!他们就是把大家身上最后一点钱粮都给榨干净,然后逼着咱们大家伙一起去死!这样咱们剩下来的土地就是他们的,他们就能卖给大地主大士绅,让他们低价买到这些土地!
然后呢?地主士绅有了土地,官负可以得到地主士绅们的回报,可以得到一大笔钱,可以让他们花天酒地大鱼大肉,而我们呢?就要饿死,冻死,累死!死在荒原上,被狗吃掉尸体,就剩下枯骨!”
赵玉成面色涨红的站在高台上,看着眼睛发红的村民们,怒吼道:“我问你们!你们愿意被饿死冻死累死吗?”
“不愿意!!”
村民们高呼。
呼声从低到高,从零零散散到整齐划一,声势不可谓不大,吓得税吏和混混们瑟瑟发抖,全然没有了之前凶狠的派头,不断地求饶。
“既然不愿意死,那就拿起手上的武器,拿起刀,把这些要咱们命的混蛋全部砍死!自己的土地,自己的家人,自己的钱财,都要用手里的刀来守护!”
赵玉成怒吼一声,举起刀,手起刀落,把一名税吏的脑袋砍掉了。
那税吏的脑袋滚下了高台,无头尸体软倒在了地上。
紧随其后的是农民们热烈的快要扯破嗓子的高呼声和税吏们混混们凄厉的惨叫之声。
十三名官府走狗被杀掉了,赵玉成带领全村四百多口人一起,揭竿而起,踏上了造反的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