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件事情,陈康伯被赵构记恨,被汤思退和沈该针对,没多久,就因为陈康伯再次力主整顿沿边军备的事情遭到了汤思退的攻讦。
“和约刚刚签订没多久,你这边就要整顿军备,这会让光复军怎么想?他们会不会觉得我朝要破坏和约?你陈康伯以一己之意愿引发光复军的警惕和敌对,让大宋的信誉受损,你到底是何居心?”
汤思退引领自己的党羽们对陈康伯大肆进攻,带起节奏风暴,把陈康伯怼的颜面尽失。
陈康伯对此感到十分悲愤,竭力与汤思退及其党羽辩论,却始终不能占据上风。
因为他始终拿不出光复军会对南宋不利的有效证据,而主和派却有平等和约这一决定性的证据。
陈康伯无可奈何。
数日之后,汤思退指使大量言官上表弹劾陈康伯,把一些莫须有的问题拿出来攻击陈康伯,搞的陈康伯非常狼狈。
二月底,关于陈康伯的谣言越穿越离奇,陈康伯的处境越来越糟糕,于是赵构很合时宜的一锤定音,免去陈康伯参知政事的职位,外放福州刺史,以此终结这场朝政风波。
最后一名怀有进取意志的宰辅级人物被赶出了朝廷,赶出了权力核心,稳健保守派全面掌控朝政。
随后张浚当权时引进的那些主战派人士被悉数调离临安,外放各地州刺史,将他们边缘化。
南宋朝廷花了几个月,完成了从进取到稳健保守的顺利转化。
从此不再轻易考虑兵务和北上,沉溺在了和平带来的安定与幸福之中。
张浚和陈康伯的相继离开也给民间一度旺盛的主战潮流以狠狠地打击,民间的此类论调迅速降温、消失,只剩下少数心怀忧虑的士子面对北方慨然长叹,觉得大宋终究是回不去了。
大宋当然回不去了,因为赵构都已经萌生退意了。
而赵构在心中萌发退意的时候,正是苏咏霖不断奋发向上的时候,所以光复军政权的上限也在不断被苏咏霖拔高。
时间进入到新的一年之后,苏咏霖连续安排了两拨人口迁移,一拨是四万户,一拨是六万户,全部都是迁移到辽阳府去的。
辽阳府现在万事俱备,只缺人口,只要这一波人口转移完毕,就能快速进入生产状态。
虽然没有耐寒高产作物,但是辽东之地也没有想象中那么苦寒,那么不堪。
从汉朝到唐朝,辽东地区诞生了不少地区霸主级政权,对中原政权产生过巨大的影响,所谓的苦寒是人口承载上限不如中原与江南,并非完全不能承载人口。
就算是戈壁之上也有绿洲,也能承载一定的人口,只要不过度移民开发,辽东就可以在自给自足的基础上产生价值,可以养兵。
当然,辽东真正价值的体现,或许真的要到高产作物引入和工业时代到来的时候才能体现了。
苏咏霖现在要做的,就是让汉民在辽东站稳脚跟,把生存空间拓展到辽东,稳稳控制,初步开发,以此达成【自古以来】的成就。
新年伊始,苏咏霖给辽东兵团下令,命令辽东兵团以临潢府、辽阳府和会宁府三地为中心展开犁庭扫穴式的治安战争。
治安战争的主要目标是拔除地方女真聚居点,夺取土地、房屋、牲畜等财富,将其录入公账目上报中都,再由中都方面根据这些数据决定迁移到辽东的人口数量。
这部分人口他也的确能拿出来。
因为眼下光复军占领区内还是存在着大量的旧官僚和地主,他们依然掌控着大量土地,拥有相当的经济实力。
这是不能忽视的一点。
于是苏咏霖就选择了辽东作为暂时转移矛盾的目的地,把少地无地的流动人口往辽东安置,以此缓和河北山东和燕云一带的阶级矛盾。
而且该说不说,这个计策同时也是为了辽东大开发打前哨战,辽东地区肥沃的土地很多都没有开发,开发起来需要很大的人力物力。
这一方面,被俘获的女真户口就可以发挥巨大的作用。
苏咏霖为了科学合理高效的开发辽东,专门在辽阳府设了一个辽东开发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