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这赵作良阴阳怪气的话,虞允文甚至有点懵。
我才是受害者好不好?
你把我晾在驿站里六天不见我,现在见我就要甩脸子,几个意思?
因为过于惊讶和不解,虞允文甚至忘记了生气。
“领帅阁下让在下与同僚在驿站里等了六天,整整六天!哪里都不让去!若不是一日三餐不曾短缺,在下甚至以为遭逢牢狱之灾!这难道就是光复军的待客之道?”
“你还想怎样?”
赵作良冷笑道:“当初我担任领帅之时,第一时间就派人与宋国联络,想要继续前任领帅与宋国的协议,结果呢?至今为止,宋国也没有给我什么回复。
我算算,差不多一年得有吧?阁下等了六天就怒火万丈气势汹汹登门问罪!我等了将近一年,可什么话都还没说呢?阁下难道认为这是我的错吗?那可真是荒天下之大缪了!”
赵作良一开炮,直接就说的虞允文无话可说。
没办法,人家搬出这件事情来,虞允文是真的无话可说。
看着赵作良一脸寒霜,虞允文只能打落了牙往肚子里咽。
“这件事情其实是个误会,您不要想得太多,实在是过去这段时间朝廷事情太多,以至于……”
“以至于忘了我这件事情对吧?我就怀疑到底是多大的事情让贵国如此善忘?贵国有什么军国大事吗?”
赵作良冷笑道:“该不会是贵国君臣眼看着金贼大军要南下,觉得我们扛不住,生怕与我们产生联系会让金主完颜亮抓住把柄从而对贵国开战,把贵国也给拖下水,我猜的对吗?”
你要不要这样说大实话?
这当然是事实,但是你也不要这样说出来啊!说出来了我们还怎么搞外交工作?!
虞允文又是无奈又是恼火,只觉得一肚子火没地方发泄,赵作良的话语还宛若一根根木柴直往他肚子里塞,给这股火增加燃料。
但是一想到对面是击溃了金军五十万的光复军的首脑,虞允文又不好发火。
他来这里是带着使命而来的,不能因为个人的好恶而影响大局,否则就是国家的罪人。
于是虞允文只好忍气吞声。
“领帅阁下不要误会了朝廷的意思,朝廷如果担心此事,也就不会在之前和前任领帅达成协定了,这件事情其实还是贵军这里出了些问题,骤然听闻贵军发生两次变乱,朝廷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应对,所以……”
虞允文挤出一脸笑容,想着把锅甩回去。
赵作良打量着虞允文,感觉这人有点意思,有点城府,面对如此阴阳怪气还能笑脸相迎,不好对付。
但是话都到了这个份上,他可不会背上这口锅。
“所以觉得我们根基不稳,站不住脚跟,迟早灭亡,没有利用价值,所以就断绝往来了是不是?可以啊,断绝就断绝,那现在还来干什么?看我们打了胜仗又有价值了?”
看着赵作良满脸的嘲讽之意,虞允文又是羞愧又是不快,感觉大宋虽然犯了错误,但是也不至于被怼到这个地步。
他感觉不能任由赵作良继续把控话题的走向了,他要主动出击夺回主导权。
于是他开口了。
“领帅阁下,大宋朝廷是带着诚意来拜见您的,您如果一直是这样的态度,那么我以为,这场会谈已经不用继续下去了。”
“之前一言不发就断绝往来,现在一言不合就要走,原来这就是大宋朝廷的诚意啊!见识了,见识了!”
赵作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连忙让开了身子,伸手一引:“请。”
一看自己的话术没有任何作用,对方自己顺坡下驴不说,还把他的后路给铲断了,一点面子也不给,顿时让虞允文上也不是下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