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苏咏霖的意志之后,赵作良感觉到自己是真的没什么退路了。
“将军的志向,我多少已经明白了。”
赵作良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又抬起头,说道:“眼下,我已经失去了一切,赵氏宗族不再需要我,也不再接纳我,我继续留在赵氏宗族毫无意义。”
“所以,您试图与我达成联姻,将您的家庭捞出来,在我这边另立宗门,重新拥有权势和地位?”
苏咏霖笑着帮赵作良补全了他没说完的话。
赵作良也笑了。
“拥有权势和地位的前提是保住性命,将军,我们要先保住性命,才能谈其他,不是吗?”
苏咏霖果断点头。
“的确如此,可若是如此,我这里不是更加危险吗?您把女儿嫁给我,不就等于是在做一场危险极大的豪赌吗?这种赌,可比您的儿子所进行的赌博更加可怕,一旦输了,后果不堪设想。”
“可万一赢了呢?”
赵作良开口道:“据我所知,那么多天以来,并没有太多人愿意同将军一起进行一场豪赌。”
苏咏霖靠在靠背上,认真地打量着赵作良。
“在我有限的记忆之中,您不像是一个拥有如此决断和胆气的人。”
“我别无选择。”
赵作良说出了这五个字。
苏咏霖沉默了一会儿,露出了释然的笑容。
“我也一样,我明媒正娶的妻室,绝对不该来自一个锦上添花的家族。”
于是赵作良笑了出来。
“虽然说婚姻之事应当隆重、规范一些,不过眼下这种情况若想隆重、规范的进行,怕也是有些难度,尽管如此,多少还是该走个过场,不然,也太对不住小女了,毕竟是明媒正娶,将军以为呢?”
“理当如此。”
苏咏霖点了点头,又说道:“可惜我已经没有亲缘长辈,孤身一人,就像孤魂野鬼似的,您应该不会介意吧?”
“当然不会。”
赵作良笑道:“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总不能被死规矩给困死,该怎么简化,就怎么简化,只要让小女的婚礼说得过去,那也就够了。”
“如此甚好。”
苏咏霖笑道:“之前听说您在攻打相州卫州一带的时候立下功劳,不知道是否真的有此事?”
“确有此事,不过直接指挥的并非是我,而是游奕军统制官周至,他对于军务比较有才能,所以我相信他的意见,让他指挥军队,我只在后方坐镇,于是取得了胜利。”
赵作良老实交代。
苏咏霖听了,颇有些感慨。
“您虽然没有太高的才能,但是您的胸襟与气度是足够的,知道什么地方可以干预,什么地方不去干预,也会尊重人才,能做到这一点的人真的很少,所以就算没有很高的才能,身居高位也不会引发灾难。”
“这话……我就当是夸赞了。”
赵作良稍微有点尴尬。
苏咏霖哈哈一笑:“见识了那么多人之后,您真的觉得我说这话不是夸赞吗?”
“这……”
赵作良想了想,长叹一声,摇头苦笑:“多谢将军夸赞!”
接着,苏咏霖就和赵作良做了一番婚礼细节的商议,也询问了一下关于赵惜蕊的自身情况。
“数年前我祖父还在的时候,给我定过一门亲事,但是没过多久,那小娘子就染病过世了,婚事也不了了之,我现在这情况您也清楚,说不得就要东奔西走,舟车劳顿,身子骨还是挺重要的。”
赵作良对此很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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