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三思!光复军不过得到了山东一地的胜利,仅仅只是一个山东,只有两个路,而金主还拥有整个中原,十几个路,之后战事如何还不清楚,我朝不能贸然行动啊!”
赵构本来也是比较兴奋的,觉得如此大好时机不好好利用一下搞点事情,就实在是对不起天赐良机。
金国人恶心他恶心的要命,虽然他很怕,但是怕中有怒,眼看着金国倒霉,那点点怒就给勾出来了。
可是他刚准备说点什么,汤思退一句话又给他浇了一盆冷水,让他瞬间冷却下来。
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已经数十年没有抬头的下体,当年扬州城里的梦魇再次袭上心头。
当年金兵南下,因为恐惧,他在扬州城里颠鸾倒凤,试图用女人缓解内心的恐慌,结果金兵忽然出现在扬州城外的消息传来,他在床上直接吓惨了,也来不及求证,就从床上滚下来骑着马一路狂奔逃出了扬州城。
等他终于平静下来,他才发现下面那兄弟再也抬不起头了。
几十年了,他都没能从中挣脱出来。
药吃了无数,一点用都没有,最敢说话的一个医生告诉他,这是心病,心病还要心药医,光吃药是没用的。
气的赵构直接杀了他。
但是他的心病从此就没有好过,于是下体再也没有抬头,他的精神也再没有抬头。
他忽然感觉刚才那种进取的想法不是自己应该具备的。
他怎么会想要进取呢?
能求得一生安稳就够了,能安安稳稳的度过和平的生活就足够了,真的已经够了,其他的已经不需要了。
所以,北伐中原这种有很大失败可能的事情,为什么要去做呢?
万一被打败了,金人又要来捉他,又要搜山捡海捉赵构,他又要踏上不知去往何处的求生之路,甚至逃到海上去,在大海中颠沛流离,受尽苦楚和折磨。
可怕的金军,那些杀人不眨眼吃人不吐骨头的金军……不要,那种生活绝对不要!
要和平!
要安稳!
要享福!
赵构忍住剧烈心跳的感觉,强作镇定。
“山东之事虽然确定了,但是未来走向如何,还有待观察,汤相公说得有道理,我也认为不能贸然进取,贸然发动北伐,不说准备是否充分,一旦金主大军南下,又该如何应对呢?
绍兴和议十几年了,双方都恪守和议,金人不南下,我们不北上,休兵养民,好不容易让百姓得到休息,现在又要重启战端,这实在不是我愿意看到的事情,也不是百姓愿意看到的。”
赵构装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明里暗里对陈康伯的激进主张进行抨击。
汤思退重重的松了口气。
而陈康伯即将沸腾的热血顿时失去了加热的火焰,渐渐冷却下来了。
他很失望。
“陛下,此次山东之乱,真的是大好时机,过往不曾有过的,我朝北上恢复中原,这可能是这些年来最好的,也是未来不会再有的好机会了,陛下,还请陛下三思啊!”
赵构开始有点不耐烦了。
他觉得陈康伯没有为他考虑。
宋军贸然北上,打赢了还好,打输了,金主完颜亮是会直接追究他这个皇帝的责任的,完颜亮会指责他破坏绍兴和议,并且兴兵南下的!
陈康伯完全不顾及他这个皇帝的想法和将会承担的后果,以自己的喜好要求君上做这样危险的事情,并且不考虑后果,这是何等自私?
于是赵构很生气的冷哼一声。
“大军若胜了,一切都好说,但是若败了呢?金主就有借口可以兴兵南下!到时候战火四起生灵涂炭,这个责任是你陈长卿能够承担得起的吗?你承担不起的部分,难道不是我来承担吗?”
被赵构这样训斥,陈康伯的心顿时拔凉拔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