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成辉摇了摇头,开口道:“但是眼下,咱们也是同僚,能不起争执,就不要起争执,陛下不也帮我们说话了吗?”
“那也只能让他们在朝堂上闭嘴,私下里他们还不知道如何非议咱们!”
耶律元宜深吸了几口气,艰难的平复了心情。
见他平复了心情,耶律成辉便拍了拍他的肩膀,与他一起缓缓向前走,而后低声道:“他们得意不了多久了,这一次科举考试,四科士子一共录取了一千二百人,山东士人出身不过一百五十人而已。
而且整个科举考试的录取倾向是偏向理科工科和法科的,陛下对于儒家经典不是很在乎,有了这一次科举考试打底,将来儒家经典的没落也就是时间问题而已。
没有儒家经典作为选拔官员的主要依仗,他们这些腐儒还能得意多久?之前无非是只有他们才能选择,现在不一样了,我看陛下早就想着罢黜儒家经典的科举考试了,只是碍于儒门士子的反对,暂时没有这样去做而已。”
耶律元宜听了,认真的想了想,然后缓缓点头。
“您说的确实也有道理,不过这天下官员,到底还是士人居多,鹿死谁手,未可知啊。”
“那就要看当今陛下的手腕了,当然,说忌讳一点,还要看当今陛下能掌权多久。”
耶律成辉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低,除了耶律元宜,没人听得到。
耶律元宜闻言眯起了眼睛。
“确实如此,以当今陛下的威望,想要摁死这群腐儒,也不过是时间问题,只要时间足够,一切都有可能。”
“所以,咱们还是不要和他们有什么公开的冲突或者撕破脸皮什么的,这对咱们没有好处。”
耶律成辉低声道:“山东腐儒之前已经被陛下敲打过一回,本身就已经损失了部分势力,若是继续冥顽不灵,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早晚有重重摔下去的时候,甚至都不需要咱们动手。”
“话是这样说。”
耶律元宜寻摸一番,低声道:“但是我不甘心,尤其是周江那混账,处处与我为难,多次诋毁我,我万万不能容忍他。”
“你想怎么做?”
耶律成辉低声问道:“眼下朝廷大事很多,陛下不可能对重臣下狠手,你还是稍微安稳一些,不要在这个时候跳脱,以免引火烧身。”
“需要我跳脱吗?”
耶律元宜冷笑一声:“数年动乱,山东腐儒本就损失颇大,为了换取在新朝的地位,几乎一力承担起了朝廷往辽东移民数十万的费用,靠着这笔费用才获得进入朝堂站稳脚跟的资格。
那是多大一笔钱啊,就算他们人多,花出去也难免伤筋动骨,之前可能为了站稳脚跟也不顾了,可现在他们站稳脚跟了,是不是该对自己之前损失的部分进行一些弥补了?”
耶律成辉皱了皱眉头。
“你要这样说,就有点捕风捉影的意思了,他们用钱换来的是权势和地位,这简直是大赚特赚,需要弥补吗?”
“聪明人自然知道自己赚了,然而不是每个人都是聪明人,不是每个人都会觉得自己赚了的。”
耶律元宜低声道:“而且此番黄河整修工程最后是要把黄河导回东汉故道,东汉故道下游就在山东境内,山东境内早就破土动工开始营建大工程了,左丞,您觉得他们难道不会趁此良机做点什么?”
“你是说,他们会对黄河工程款子下手?”
耶律成辉颇有些不可置信的问道:“你有确切的证据吗?”
“暂时还没有,但是听到了一些风声。”
耶律元宜笑道:“耶律瑾待在礼部中还是有好处的,至少咱们多了一个耳目,他们真要想做什么,也很难彻底甩开耶律瑾,而且他们早就把耶律瑾得罪死了,比起我,耶律瑾更想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