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平伯恭谨地给萧甫山请安,荣国公可不是他能轻易说上话的,如今竟在程府遇到了。
程绍和程缙方回过神来赶紧毕恭毕敬地请安,“荣国公亲临敝府,真是蓬荜生辉,有失远迎了。”躬身请他进门。
昌平伯一家也不着急走了,又呼啦啦跟着一起回了大厅。
幼菫见这架势,便知此人官职挺高的,身穿紫色官服,麒麟纹,那是一品官了。昌平伯夫人跟着去了正堂,顾氏无奈也跟了进去。
萧甫山大马金刀地坐在了正座上,他五官冷硬俊朗,眼眸深邃,虽一副放松神态,却似有一股寒气散发出来,周围的温度都跟着低了一般。
程绍程缙和昌平伯在其左右下手依次排开,恭谨地端坐着,程绍和程缙都有些战战兢兢的。
顾氏坐在最靠外的位置,幼菫和文秀低着头乖乖站在顾氏后面。幼菫有些纳罕,这人冒冒失失地来了人家家里,坐那里也不说话算什么事?
萧甫山扫了大厅内的众人,目光在幼菫身上停顿了下,又看向站在程缙身后的顾晋元,目光如炬,“你便是今年的解元?”他的声音醇厚,很有磁性,却让人感觉带着刺骨的冷意。
顾晋元站出来向萧甫山躬身不卑不亢道,“学生顾晋元,参见大人。”顾晋元神色深沉,他认出了这人正是那日东大街纵马驰骋之人,他的目力好且过目不忘,这人的容貌他是看清了的。
萧甫山右手扶在黄花梨木座椅扶手上,轻轻叩击着,一下一下,让在座的众人心跟着一抽一抽的。
顾晋元抬头直直迎向萧甫山审视的目光,萧甫山呵呵低笑了几声,“后生可畏。”很少有人在他的威压下能如此淡定,也很少有人敢如此直视他,且还是个年轻人。
程绍恭敬道,“孩子小不懂事,还请荣国公见谅。”
幼菫奇怪,怎就孩子小不懂事了,顾晋元哪里惹着这位荣国公了不成?
萧甫山笑道,“无妨。年轻人气盛些是好的。顾解元多大年岁?家中有何人?”
“学生年十七,家父家母均已过世。”
“十七,正德六年生?”
“正是。”
萧甫山点点头,便再让他退下了。
萧甫山转而问程绍,“程大人如今在哪里高就?”
程绍起身答道,“下官之前任尚书省左丞,因家母亡故服丧三年,如今尚在候缺。”
萧甫山点点头,“是有些时日没见你了。”
程绍有些受宠若惊,荣国公居然认识他,深感自己在朝廷还是有一席之地的。程绍躬身行礼道,“荣国公公务繁忙,还能记得下官,下官不胜荣幸。”
萧甫山视线又扫了扫几位女眷,“程大人不介绍一下程府诸人?”
“是下官失礼了,”程绍忙转身介绍道,“这是舍弟程缙,现任司农寺少卿。”
程缙忙起身行礼,“下官程缙参见荣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