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辞心中一惊,面上却毫不变色,反问道:“事关顾皇后,殿下怎么不太在意?”
李玄夜不看她的表情,放下茶盏,道:“圣人言,卿相辅佐,人主之基杖。今凉州初定,国事待兴,朝廷正是用人之际,孤怎么会因为一时的猜忌而大动干戈?”
顾玉辞眉头一皱,急急道:“可是那封血书……”
“真相如何,孤会亲自去查,无需任何人插手。”李玄夜打断她的话,“至于你,只要将那封血书呈上来就行了。”
“殿下你——”顾玉辞气得险些没忍住。都这样了,他还想着为赵昔微开脱!说什么人主之基杖,这朝堂没了赵子仪就不能转了吗?!
李玄夜挑眉:“怎么?”
她真想问一句,事情都这样了,你还打算跟她纠缠下去?可一触及他寒凉的眼神,又生生把话给咽了下去。
“退下吧。”
最后三个字落下,顾玉辞只觉得一阵刺心。
把她当什么了?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纵然她对他有感情,可也不会处处贴着他!
便扯了扯嘴角,冷笑道:“殿下对她如此用心良苦,希望不要被辜负才是。”说完,也不再看他,只提起裙摆,果断转身。
才走到门口,却又听身后又道:“回来。”
顾玉辞不可能回去。
但又很想知道他要说什么,就在门口站住了。
身后那人淡淡一笑,道:“看在母后的份上,再和你多说一句。”
顾玉辞没出声,耳朵却不由自主地支了起来。
“什么事该插手,什么事不该插手,我希望阿辞也有个底,否则——”话未说完,已在她身侧站定:“否则真惹出事来,便是陛下的圣旨,也保不住你的春秋大梦——”说罢,也不看她脸色如何, 抬步先她出了殿门。
步下石阶,在庭前站定,语气陡然一变:“下来!”
躲在屋檐上的袁策这才飞身而落,一见主子的脸色,顿时就吓出了一身冷汗:“殿下有何吩咐?”
“你怎么传话的?”太子殿下脸色十分难看。
“啊?”袁策愣了愣,待看到那抹红色的身影自转角消失后,才猛地明白过来:“属下什么也没说啊,姑娘家爱美人之常情……属下也不能拦着不让人打扮吧……”
“滚!”
“属下遵命!”袁策求之不得,一抱拳才要开溜,忽然又想起了什么,神色一凛,道:“还有一件事……”没说完,先小心地看了看自家主子一眼。
“说!”虽然语气不善,但步履如常,说明心情尚可。
“禀殿下。”袁策快步追了上去,“属下刚刚得到消息,郡主……郡主明天乔迁新宅……”
“什么?”脚步倏然停下,太子回头看他:“她要搬出赵府?”
“是啊。”袁策挠挠头,“您不是都知道了么?”
“……”李玄夜眉头一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袁策就有些摸不清这位主子的心思了,他斟酌片刻,小心翼翼问:“您要是不喜欢,属下就去阻拦一下?”
“不必。”
“那……”袁策不敢说话了。
太子殿下皱了好一会儿的眉,才道:“派一支护卫过去看着点。”
“……是。”
“法严寺那边也盯紧了。”
“是。”
“再去给她传个话,就说我明天要去恭贺她乔迁之喜。”
袁策愣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