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没有生下她就好了,母亲便不会日夜为她操劳,为她的身体挂念,为她的婚事着急,最后在宫变之夜气死病死。
母亲那样好的人,母仪天下的中宫皇后理应长命百岁,上天护佑啊。
娉娉听到袁媛有些许啜泣声,更是不忍,只得道:“好好好,我回去,等哪天你觉得可以了,时候到了,在跟我一起回去。”
又道:“我让慕青留下来陪你,再让元祯架着马车在外面等你们。”
又向衙役道:“这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不能凶她,她想进去就进去,想上哪里就上哪里,不的阻拦,知道吗?不然我让你上太极宫扫宫门去!一辈子都不得出来!”
太极宫位于长安东北角,是先前的皇宫,早已弃之不用,只剩下一些年老体弱的宦官宫女看守在那里,犹如活死人墓,很多犯了事的宫女宦官,或是年老不愿意回家的,都会被安置到那里,度过余生。
衙役连连点头哈腰,“公主之命,莫敢不从!”
公主转身之后,却是真实的抱怨,“当公主可真好啊,不用看人脸色。”
这话却被袁媛听去了,她没有讲话,“麻烦这位大哥了,请问尸体放在什么地方?”
松阪蹲坐在一具尸体旁,认真的翻看着笔录,那是刘识与罗孚侍从的笔录,从他们的回答来看,完全一致——当时房间内,确实只有罗孚和死者两个人。
今日他也去现场勘验了,房屋内外基本完好无损,没有多余的脚印,没有明显打斗的痕迹,只有碎了一地的花瓶,也没有外来人的痕迹,敏感的发生就只能将所有目光聚焦在同时停留在现场的两个人。
一个罗孚,一个死者。
按照常理,两人同处一室,一人死亡,那么另一个人就有莫大的嫌疑,且十有八九就是凶手。
他便是如此想的。
可今日罗孚的话却给了他不一样的启发——就没有例外吗?
一切事情都有例外,命案重大,更不能忽视其中的意外。
松阪将笔录交给旁边陪同的师爷,又拿来验尸的详情,仔细查看,那都是由他亲笔写下的,现在他要全部忘记,重新来过,要更加仔细。
看完后,他将验尸详情交给师爷,穿戴好放在一边的白衣白裤,轻轻掀开罩着尸体的白布,重新审视这具尸体。
这是个女子,看外在模样容貌,年纪约在四十上下,眼角有细纹,鬓角略有些白发,不甚明显。
松阪慢慢摩挲着死者的头颅,头颅并没有击打过的痕迹,也没有明显外伤。
他仔细靠近,看着死者的头颅,发现这个死者原来戴着假发,看起来乌发如云,他轻轻一拆,将死者的假发取下,露出一个只有些许头发的脑袋,他让师爷拿着灯台靠近,只见死者稀疏的头发又黄又枯,像是不太健康的样子。
顺着往下,他又摸上了死者的脖子,致命伤就在这,锐器刺到了死者的颈处,下手很重,死者的气道、食道全部被割断,伤口深达一寸七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