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娘心中就没有什么雅事不雅之事区别,只有对与不对,该与不该区别,当下便两眼放光地看着牡丹道:“何姐姐,你真能干我娘就成日骂我,说我只会糟蹋家里好东西,浪费粮食,其他一点用都没有。我若是有你一半有法子,她就不会说我了。”
戚玉珠非常热心地建议道:“何姐姐园子是名家设计,种又是名贵牡丹,想来去人一定很多,到时候收钱可以比曹家花园多收些,就所有难题都迎刃而解了。”
牡丹意识到她名为好心,实为针对意图,却并不把戚玉珠这种手段看眼里,只扬声笑道:“玉珠妹妹,你错了”
戚玉珠不高兴地道:“我哪里错了?”她今日化本就是泪妆,这泪妆,是舍弃了红fen,只用白粉将整个脸数涂白,看着就像是刚哭过,没有心思上妆一般。虽然是时髦,但牡丹是欣赏不来,一点精神面貌都没有,笑着还好,这一不高兴,看起来就像是真要哭了。
雪娘看法与牡丹差不多,人又口直心,见状忙一把拉住戚玉珠劝道:“珠娘,你别哭,何姐姐不过就是随口那么一说,她自然是有理由,咱们听她慢慢细说不好么?”
知道雪娘性格人,会认为雪娘天真可爱,口无遮挡,不知道雪娘人,却会认为她这是故意捉弄嘲笑戚玉珠。当下众人虽然是各怀心思,却都忍不住笑起来。一位叫程媚娘促狭地道:“你这傻孩子,珠娘哪里是要哭了,这泪妆本来就是这样子,你这样一说,倒显得珠娘小气似,为了一句话就要哭。”
戚玉珠不好发作,只得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笑容来:“正是,我哪儿有那么无聊。何姐姐,你说我错了,我错哪里?难道你建这园子,不就是为了这个么?既然东西比别人好,多收点钱又算得什么?”
牡丹正色道:“我主要还是因为感兴趣。我经常想,我是靠着父兄疼爱,家境也还算富裕,所以才能满足我这个嗜好。但这天下间,爱牡丹人何止千万,一株名贵品种,可以是十户中人之家赋税甚至以上,能够买得起人又有多少?所以,我除了要收钱养园子养活自己之外,我还想要让那些买不起花,修不起园子人,可以随便花一点钱就可以欣赏到自己想看花,园子里欢乐地过上一整天。我身为女子,能做事情不多,但可以量为天下爱花,与我志同道合之人做上这么一点点,只愿爱花之人有朝一日都能种得起牡丹。所以,多收钱,我是不会。”
纵然她目先是为了赚钱,能够自立自强,让自己活得好,但她这番话,却也不是随口虚伪说,她真希望能有那么一天。牡丹不再是富贵人家座上客,也能成为寻常老百姓家中娇客。只有买得起人多,喜欢人多,她才能赚到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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