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长扬瞥了他一眼,淡淡地道:“如果是这样,你这条命早就该交出来了。你有几条命?”那花匠一时变了脸色,颤抖着嘴唇不敢多话,突然伏倒地,朝蒋长扬深深一拜:“公子仁厚,小人以后再也不敢了。”
蒋长扬看向牡丹:“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合适人打理这些花木,还请您教教他怎么管理这些花木吧?”
牡丹叫那花匠上来,认真交代了他几桩平时养护牡丹花需要注意事项:“浇水一定要见干见湿,不浇则已,浇则浇透,不能积水,夏天不能中午浇,要么就早上太阳未出来之前,要么就太阳下坡之后,好用雨水或是河水,不然就用打出来放上一两天井水。”
那花匠才吃了一个大亏,不敢有所怠慢,小心应下不提。
牡丹临告辞前,却又想起清华郡主要请蒋长扬去做客事情来,便担忧地道:“清华郡主过后没有找您麻烦吧?”
蒋长扬微微一笑:“我家中等她请帖呢。”见何家父子几人面上露出不过意神色来,便笑道:“不必替我担忧,潘世子从来与我交好,不会让我过不去。我此番去,便能将这事儿给消弭了。”
何志忠看了蒋长扬这座宅子,想到他所作所为,再看他气定神闲样子,下意识地便对他所说话信了了七八分。想到这事儿自家也不可能帮上什么忙,便又说了几句客气话,起身告辞。
离了蒋家宅子,何志忠心情好,引着牡丹曲江池畔游了一圈,指着紫云楼道:“科进士关宴举行之时,教坊ji乐会来表演,圣上会紫云楼上垂帘观望。以前你没机会出来,明年春天正好遇上,到时候可以来看看热闹。若是运气好,兴许还能见着圣上。”
牡丹凑他趣,特意捡着些无关紧要问题问东问西,和大郎二人插科打诨,把何志忠逗开怀不已。恍然间突然想起来:“了不得了,我让四郎宴请张五郎,这会儿也差不多了,去晚了只怕说我们不敬,赶紧回去。”说完拨马回身,催促牡丹与大郎些跟上。
一行人走至修正坊附近,忽见一个苍老妇人立大路中间哭声哀嚎,a着一口外地口音向来往之人求援:“救救我家三娘子。”行人却是不怎么理睬,或是有人不忍,递给几个钱,她却又不要,只是捂脸恸哭。
牡丹抬眼看过去,但见那老妇人身上穿着细布襦裙,头发也梳得整整齐齐,虽然不华丽,却也干净整齐,像是个中等人家下人样子,却不似泼皮无赖,便起了几分好奇,得到何志忠允许后,让雨荷上前去问到底怎么回事。
那老妇人哭号了半日,此时方见有人肯耐心听自己说话,也顾不得其他,大步流星赶上前来一把揪住牡丹马缰,哭号道:“小娘子行行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救救我家三娘子。”
何志忠皱眉举鞭呵道:“松开!有什么话好好说,这样抓抓扯扯,小心我鞭子!”
那老妇人方松开手,指指不远处树荫下:“我家三娘子不小心触怒了夫君,一纸休书赶了出来,她娘家又不此,我们主仆三人去时无处可去!她病急无力,将身上钱全数用光了。刚被邸店赶了出来,她却又病得昏死了,万望郎君垂怜,救救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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