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哥儿打小就是吃你的奶长大,我念着这情份,一直待你不薄,让你的儿子莫财跟在思哥儿跟前伺候不说,还让他与思哥儿一同进学,识字学文,思哥儿待你这个奶娘也是十分亲近,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思哥儿,他还是一个孩子啊……”
院子里,只剩下杨淑婉声泪俱下,肝肠寸断的声音。
虞老夫人也不是傻子,自然听出了蹊跷。
谢氏去世之后,她大病了一场,之后身子就不大好了,府里的事都是杨氏在打点,直到闹出了杨氏私吞谢氏嫁妆一事,她这才强行打起了精神,接过了谢氏留下的偌大的嫁妆。
可如此一来,她的身体就越发不好了,也没有心力去管府里其他子孙。
杨氏看虞善思看得紧,也不大愿意她这个祖母插手虞善思的教养。
为免杨氏借此作妖,她索性就放了手,想着杨氏是虞善思的母亲,总归是不会害了他,再有就是,她见虞兼葭小小年岁,便也教养的似模似样,虞善思又是老大的独子,老大平常关照一二,倒也不会出了差错。
哪儿晓得今儿虞善思落水,竟也牵扯出了隐情。
虞幼窈轻敛着长眉,青雀头黛透了一抹逼人端凝,就这样静静地看着杨氏演戏,眼里头全是冷冽。
演戏得再好有什么用?
脑子不好,老天都救不了。
虞宗正气急败坏,“忽”地站起来,指着莫大娘,大怒:“来人啊,把这个以下犯上的狗奴婢给我拉下去……”
莫大娘一边不停地磕头,一边嚎哭:“老爷,老奴是冤枉的,老爷开恩啊……”
杨淑婉捏了帕子轻掩了嘴角的冷笑,区区一个狗奴才,也敢和她斗,还真是不知死活。
见这戏也演得差不多了,虞幼窈瞧得甚为满意,睨了杨淑婉一眼,慢条丝理地开了口:“父亲且慢。”
杨淑婉嘴角的笑容逐渐凝固,猛然看向了虞幼窈,眼中一片惊疑不定,这个小贱人一向狡猾得很,她想干什么?
盛怒之中的虞宗正,转头瞧向了大女儿:“窈窈,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一怒之后,人也冷静下来了,他不精通内宅庶务,这事儿该怎么处置,还得问问窈窈的意思,如此也能更妥当一些。
虞幼窈淡声道:“莫大娘是四弟的奶娘,莫财又是四弟跟前的小厮,他二人在府里伺候多年,也是忠心耿耿,突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污蔑四弟,这般武断就发落了莫大娘,难免落人口实,到底不妥,未免事后有人嚼了舌根,还是要查清楚了,也能显得虞府宽仁大度。”
杨淑婉面色胚变:“老爷……”
虞宗正却觉得甚为有理:“窈窈所言极是,是父亲草率了,你四弟虽然年幼,可莫大娘污蔑你四弟,对你四弟名声有损,再来莫大娘又是你四弟的奶娘,有养恩情份,若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处置了莫大娘,难免惹人口舌,”将来思哥儿若是走上了仕途,这不明不白的事儿,难免会叫人说道,还是大女儿考虑周全,于是就问:“不知窈窈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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