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珏看着眼前这位被自家闺女无意中折腾得快魔怔的老头子,有些怜悯。若是你看到我闺女用把小铲子挖出的那条地道,你会更魔怔。
“钱老不必客气,谈不上请教二字,钱老想问什么,秦某有问必答,不过秦某有一时不解,还请钱老解惑。”秦珏说道。
钱万的心思都在元姐儿身上,秦珏既然要先让他回答问题,他想都没想便答应了。
秦珏道:“钱老方才所说,这只木匣除了小女,只有您和令孙能够打开,据秦某所知,翰林院的宗翰林是您的高宗,莫非连他也打不开吗?”
钱万的头摇得像拨郎鼓:“他虽是老朽的学生,可他一心科举,从小到大,对机关之术毫无兴趣,除了读书就是写字,别无所好。”
秦珏一声长叹:“听说奇巧馆中每一件物事,都是钱老所制,可惜啊,钱老天纵英才,竟没把将这技艺传给学生,唉。”
闻言,钱万的眉头拧在一起,这个秦珏是什么意思,说他空有一身本事,却不肯教给徒弟?
这种本事是随便一个人就能学会的吗?
说得像是他心胸狭隘似的。
他怒道:“秦侍郎此话差矣,老朽之所以没有将奇巧之术传授给宗东畅,并非是老朽不肯教,而是他......”
他想说宗东畅学了也学不会,可又想起刚才他明明说过,是宗东畅对此事没有兴趣的。
他如果这样说了,秦珏更要以为他乱找借口,信口雌黄了。
情急之下,他忍不住说道:“宗东畅虽然不会这些,可老朽还有一个弟子是学过的,他有天赋,又聪明,十来岁时就协助老朽照着古书上的记载造出了木牛流马。”
秦珏佯装吃惊,道:“这世间真有木牛流马,钱老可否让秦某见识见识?”
钱万的脸顿时垮了下来:“砸了,没了。”
秦珏满脸遗憾:“真是可惜,太可惜了。”
钱万沉声不语,好一会儿才道:“你问完了,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秦珏翻翻眼皮:“钱老请讲。”
钱万立刻来了精神,刚才的阴翳一扫而光:“天心阁是否藏有机关密术的古籍?”
秦珏道:“可能会有,也可能没有,我不知道。”
这是实话,他从小不喜读书,天心阁虽有书籍名录,可他从未仔细看过。
若是别人听他这样回答,定会以为他是敷衍,可钱万却没有这样想,他立即问了第二个问题:“那么你们秦家祖上可做过工匠?木匠?玉匠?还是别的匠人?”
秦珏摇头:“没有,肯定没有。”
“那就是做过土夫子,一定是这样!”钱万斩钉截铁。
秦珏一脸迷茫:“何为土夫子?”
钱万道:“土夫子就是做挖坟掘墓营生的。”
秦珏用尽力量才没让自己把钱万从窗户扔出去,你才是挖坟的,你们全家都是挖坟的,你们全族谱都是挖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