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棋的声音越飘越远,到了最后,如同梦呓。
秦珏冷冷地看着他,声音也如碎玉断冰:“她不是你想像的观音菩萨,她是我娘,你再敢以她的螟蛉子自居,我就宰了你!”
观棋被他的话震了震,这才从回忆中惊醒过来,他如玉般的容颜上掠过一丝红润:“观棋不敢。”
秦珏的神态这才略有缓和,问道:“他让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观棋道:“明年春暖花开之时,家师将兴兵两广,公子知道就行了,家师说,公子不动便是万全。”
秦珏目光炯炯看向观棋:“为何让你来说?”
观棋垂眸,脸上现出愧色:“公子的人盯着我,我只好求教家师,家师得知后,就说让我到京城见识见识,看到您就知道什么才是公子无双,免得我坐井观天,以为那便是观棋天下。”
秦珏蹙眉:“他见过我?”
观棋摇头:“家师是否见过公子,观棋不得而知,但观棋知道家师见过令夫人,家师曾说过八个字。”
罗锦言在栖霞寺里见过那人,秦珏是知道的。
闻言,他问道:“八个字?”
“得妇如此,此子必佳。”观棋说道。
秦珏想起罗锦言告诫赵奕的那几句话,不由哈哈大笑,笑毕,他对观棋道:“我这里很安全,你且住几日,便该去哪里就去哪里吧。”
观棋道:“观棋见过公子了,三日后便启程回西南,来日方长,此时还不是观棋来京城走动的时候。”
秦珏颌首,起身走出了敞厅。
观棋看着他的背影,徐徐起身,重又看向墙上的那幅画。
难怪家师提起秦家时有肃然起敬之感,初时他听说了秦烨和秦牧兄弟的事,还不以为然,觉得名不符实,现在看到这幅画和秦珏,他终于懂了。
他叫观棋,并非不语的观棋,而是以天下为棋,纵观天下的观棋。
但是公子坐在京中,却能令远在西南的他难以喘息,否则他也不会求教到师傅那里。
她说得对,他长得好,人也机灵。
可也只是机灵而已,比起她的亲生儿子,还是差了一筹。
观棋怅然而立,许久,才走出敞厅。
刚才还站在敞厅外面的十几个劲装汉子,此时已经都不见了。
院子里空空荡荡,鸽哨传来,两只鸽子从空中飞过,很快便消失在一片蓝天白云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