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蕴怨念深深,却忘了在四川失守之后,杨善宗就不再是正二品的封疆大吏,杨家风光不再,他虽然坐了首辅,可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在这位子上坐不久,以前杨家用来帮助过他的那些人,个个都是官场上的老油条,又怎会跳出来和韩前楚或霍英做对?
若非如此,杨善宗也不会把欧阳杰派过来,在杨善宗看来,高蕴已经是首辅了,除了送个好幕僚给他,杨家也没有什么能够再帮他的了。
可是,高蕴至今也没有想明白。
回到府里,两个儿子和幕僚们也没有好办法,其实他们心里都清楚,事情演变到这一步,也只有最后一条路了。
先是称病,几个月后以病重为由致仕。
每个人的心里都像明镜似的,可是谁也不敢说出来。
瞎子都能看出来,高蕴舍不得这个首辅的位子。
如果欧阳杰还在就好了,他们不敢说的,不敢劝的,欧阳杰全都敢,而且看在杨善宗的面子上,高蕴可以不听,却不会臭骂。
已经离开焦家,悄悄住进明远堂的欧阳杰并不知道,他现在竟然已经成为高府上上下下最怀念的人了。
豫哥儿对父亲身边新来的这位幕僚很是好奇,几次想凑过去说上几句话,都被他爹给瞪回去了。
他只好去找罗锦言,却正好看到常贵媳妇急匆匆地从含翠轩里出来,他有些好奇,便问绯红:“常贵嫂子去干嘛了?”
绯红笑得眼睛都弯了:“若谷嫂子发作了,大奶奶让常贵嫂子多带几个人过去帮忙。”
豫哥儿眨眨大眼睛:“发作?她病了吗?”
绯红笑道:“若谷嫂子要生宝宝了,宛儿要有小弟弟了。”
豫哥儿撇嘴,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人家的娘还没生过宝宝啊,谁还没有小弟弟啊。
罗锦言正和傅蕾在说话,见他来了,罗锦言道:“你来得正好,傅家的老安人做寿,明天你陪着你五叔父过去。”
豫哥儿没精打采地嗯了一声,傅家的孩子们个个都是神经病,每次见到他,都要和他比画画,傅家出过画圣,子孙们学画多过读书,他又不是,他画画是五叔父教的,他那么忙,哪有时候学这些。
傅蕾见他像霜打了一样,故意逗他:“老安人特意让人叮嘱我,一定要把咱们家的大少爷请过去。”
豫哥儿一头扎进罗锦言怀里,嘟哝着:“娘,下次让他们请二少爷、三少爷吧,四少爷也行啊。”
罗锦言和傅蕾哈哈大笑。
次日,豫哥儿老大不乐意地去了傅家,免不得又被傅家的几位小公子凌虐了一番,好在最后那一局,他画了一位耍大刀的侠客,这才让那些只会动笔竿子的家伙们心服口服。
他早早地就去了傅家,晚上回来时,才知道夏至真的生了个男宝宝。
其实昨天夜里夏至就生了,只是没有人告诉他而已。
若谷高兴地像个傻子似的,生下儿子的第二天,他就跑过来,让秦珏给他的儿子取名字。